越昭顏垂下雙手,搖搖擺擺地在身側,她也失去了再哭再吼的力氣,走過顏霊身邊時,目光麻木,說了最後一句:“你是不懂愛,皇兄是……不能愛。”
這兩個男人,女人都不能愛上。
愛前者,痛徹心扉到絕望不愛。
愛後者,更慘了,就像皇嫂,含笑飲鴆,無恨無怨,卻愛而不得,守而不能,一顆心,再不由自己做主。
越昭顏上了馬車,吩咐馬夫一句,隻見方向直奔宮廷。
顏霊獨自站在地牢門口,任大雨淋漓,任自己淋濕。
……
“皇上,隻是一杯毒酒嗎,不是說好了,要千刀萬剮嗎?皇後……顧落卻所犯的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大罪啊!”
“是啊,皇上!”
諸位大臣聽說了皇後被賜死的消息,趕來宮中,就到禦書房抒發己見。
弋靜深黑眸淡漠地掃過他們那一張張不依不饒的嘴臉:“人已經死了,難道你們還能讓她活過來,再給你們千刀萬剮嗎?”
大臣們蹙眉無言。
外頭,突然傳來吵鬧,好像是大太在阻攔著什麼人,隱隱約約地,隨著腳步逼近,對白逐漸清晰:“公主,皇上正在議事呢,你不能進去啊……”
“大太你不要攔我,我倒要看看,皇兄現在多狠心,是不是做了皇帝之後,就六親不認了!”
“公主此話萬萬不能說,慎言慎行啊!!!!”
與此同時,越昭顏利落地跨過門檻,抬頭與主位上俊如神,威如皇卻神情冷淡如雪的男子對上了目光。
“皇兄,你知道嗎,皇嫂在臨死前,還囑咐大太好好照顧你!”
“她死在你的手裏,包括你們的孩兒,可她卻一點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她說,你們都沒錯,她說,讓我別怪你。”
“她那麼好,怎麼可能殺父皇!而且,她擁有一切,她為什麼去殺父皇,這不相當於同歸於盡嗎!她為什麼這麼傻?!!!”
越昭顏也不在乎這裏有沒有外人在,說到動情之處,眼淚嘩嘩地流:“可是現在追究這些,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死了!!!”
言畢,越昭顏扭頭跑了,唯有女子哭聲,陣陣傳來,大臣們,用力平複了心情。
龍位上的男子麵無表情,底下有老臣走出來,摸了摸胡子,道:“大漢呂後手握權柄,一女子把握朝政多年,可見女子,不能有權。古,又有紂王妲己,禍國殃民,可見女子,不能有寵,旦有一樣,則天下不寧,尤以皇室為緊。”
“顧落卻恃寵而驕,做出自取滅亡之事,公主善良天真,如今被蒙騙,皇上需盡早讓公主認識此女的真麵目,公主就可不再傷心了。”
弋靜深低沉地嗯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這一個個,都對他給的“恃寵而驕”,深信不疑,終究不過樂見其過,背後到底有什麼因緣,他們並不在乎罷了。
“沒什麼事,都下去吧。”他也懶得再應付他們。
“是。”大臣們低著頭,慢慢地退出去了。
弋靜深從袖中拿出修長玉簫,垂眸失了神。
她現在……應該很自在、很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