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鳳九出去任務歸來時候,就見到秦憐一人病怏怏地倒路邊,若是擺平日裏,他斷然是不會理會。
他是一個殺手,活人他尚且不會心軟,這半死不活人他又怎會對她動容?
不過,當鳳九走出一尺之後卻是停了下來。
隻因秦憐模糊之中不斷地低喃著一個名字,“木桃吟。”
“你認識她?”鳳九轉過身蹲了她麵前,一字一頓顯得冰冷異常。
“木……桃……桃……吟……”她□著,就此昏了過去。
她口中木桃吟不是別人,正是鳳九親娘,當年桃花門門主——木桃吟。
當年若非他為了知曉自己娘親去處而救下了秦憐,若非……
“鳳九,你說慕容幽找公子寒做什麼?”走路上,嚴放皺著眉沉聲問道,顯然他沒有注意到鳳九臉上表情有了微妙變化。
“興許是瞧上他美貌了呢?”恭亭那兀自說著,可下一刻便遭到嚴放和鳳九兩個人大白眼。
公子寒可謂是江湖上一個傳奇,這個傳奇程度還有待商榷。不過據鳳九白蓮教資料庫裏找到資料看來,公子寒是個男,然後……沒了。
江湖傳聞公子寒生美貌,比女子還要妖媚,而無功可謂是高深莫測,無人能及。隻是……就一點來說,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傳說,主要原因是公子寒就江湖上出現過一次,一戰成名,此後再無音訊。
要說那一戰,是一個月黑風高晚上,公子寒屠殺了桃花門一百三十五個門生之後銷聲匿跡,連同他一起消失,還有鳳九娘,木桃吟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到底怎麼樣才能找到他?”恭亭走到半道上,猛地停了下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出去瞎晃吧。”
“去紫陽鎮。”鳳九沉聲道,“當初公子寒後就是出現那裏。”
“紫陽鎮離這裏有好幾百裏,一來一回便要一月,你當真要和我們一塊去?”嚴放有些懷疑地問道。
“不,你們去紫陽鎮,我去京城。”其實離開之前,鳳九就已經打算好了,他騙袁媛說出來找人,其實他……
“姐。”闊別多日,鳳九再一次出現了玲瓏麵前,隻是這一次他目光堅定再沒了平日裏閃爍,“我有事想問你。”
玲瓏不答反問,“嗬,你還當真成做回了教主,不過……爹知道你投誠太監話,會怎麼想呢?”
“爹和姐姐自小就教育我做事要不擇手段,不是麼?那不就是不論什麼樣手段,隻要可以達成目就可以了麼?”鳳九連眼皮子都沒有多眨一下,就那樣平靜地說完了以上所有話。
玲瓏驚訝之餘,竟是笑了起來,“鳳九,你變了。”她低下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過……使用冰穀蠶做代價,你也實是太不擇手段了。”
鳳九神色一稟,俊美容顏變得格外怪異,不過下一刻他就抿著唇扯出了一絲笑,“我不會有事。”
“是啊,隻要你不要背叛喬蔣,你確是不會有事。”玲瓏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為了鳳九莽撞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教育好自己這個傻弟弟,她略顯無奈地抬起了頭看向了鳳九,“好了,說吧,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想問關於袁媛事。”鳳九猶豫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句話,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會追根究底人,至少不是一個會下三濫到偷偷摸摸去打聽別人過往人,可是……他還是做了,不知道為什麼,當那份資料被毀了以後,他心裏好像有一個人不斷地衝著自己問,問得他抓狂,問得他心慌。
“袁媛?宰相之女?那個一直你身邊女人?”玲瓏扣下了手中茶杯,似笑非笑地抬起了頭,“你什麼時候好奇起別人事情了?”
“我……”鳳九說心虛。
“你是想問什麼事情?”玲瓏也不願多問,瞥見鳳九無奈低下頭那一刻她便警告道,“她不是什麼好女人,你好……還是聽聽姐姐話,離她遠些。”
“姐。”鳳九抿了抿唇,猶豫了很久肯定地說道,“有些事情,我自己能夠決定。”
玲瓏看著鳳九,他就和當初一樣,一樣地倔強,一樣地聽不進自己所說話。他改變,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因為其他人,而那個人難道就是那個所謂袁媛麼?
“你是想問她和林牧事情麼?這事你好親自去問問她,至於我們所知道,便是她和林牧私定了終身,可是林牧家出事後她便離棄了他。”玲瓏淡淡地說道,“你現知道了?她是怎樣一個背信棄義人了?”
鳳九臉色很不好,他沉默了很久,眸低光亮閃閃爍爍,終卻是咬牙道,“我不信。”
“不信便罷了。”玲瓏也懶得計較,如今她可算是看清了自己弟弟,他若是相信別人再怎麼說也會相信,他若是不信,就算扯破了嘴皮子他也是依舊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