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漾放下茶杯,手肘撐了桌麵,身子微微前傾,定定地看著鳳無歡,眉眼彎彎,嘴角上挑,正漾著滿臉的笑意。
鳳無歡撇一眼水冰漾,見她此時分明是一臉的媚俗姿態,可就因這姿態是擺在這張清透俊秀的臉上,媚俗就隻剩了媚,不見了俗。
心裏一熱,鳳無歡急忙將臉又轉回來。
此時,風無歡麵上冷冽神色不變,可耳尖卻是透了一絲微紅。
水冰漾當然沒能注意到鳳無歡的耳朵。
她隻是見鳳無歡不言語就這麼定定等著,必定是等著她接下來的話,她輕輕一笑,手肘用力一撐,離開桌麵。
鳳無歡的眼睛輕輕一動。
水冰漾背了手在鳳無歡的麵前來回踱步,柳腰輕擺,衣帶微動,透著幾分得意。
她臉上依舊帶了笑意,抬眼瞥一眼鳳無歡。
鳳無歡正定定地看著水冰漾。
水冰漾不再猶疑,嘴角一挑,道:“妾身在西泠國的時候,就聽說昭王爺知人善用,以自身作表率,精心培養挑選手下人,就這麼,才有了一眾德才兼備的手下——”
水冰漾輕笑的說著,又看向鳳無歡。
聽人誇自己,天下沒有人不受用,可對於一向看自己不怎麼順眼的水冰漾,這突然的誇讚,實在反常。
鳳無歡神色未動,繼續看水冰漾。
水冰漾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鳳無歡對自己早有防備,壓製點兒情緒也是正常。
水冰漾繼續淺笑,直盯著鳳無歡,道:“妾身在王府這麼些日子,日日在王爺身邊,親眼看著王爺,也覺這說法一點兒都不假,王爺慧眼,冰漾也是佩服得很呢!”
鳳無歡微微側了頭,取茶杯飲茶。
水冰漾嘴角一挑,繼續說話:“王爺可記得那惠城的父子?”
鳳無歡神色一凜,抬臉立即來看水冰漾。
“我記得惠城那大人可是王爺的得力手下,可他那兒子著實混賬,冰漾原來也是顧及那惠大人名聲,這才出手替他除了那個汙跡,可是今日我才發覺,那惠大人自己,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鳳無歡一怔,敢情水冰漾繞這麼大一道彎,是要在這兒羞辱自己。
“用誰不用誰,能用誰要重用誰,有時候,得看實勢環境,不見得,能用的,用的都是完人!”
鳳無歡飲一口茶,又緩緩放下茶杯悠悠說道,末了,他忽然上挑了眉尖,眼神微微泛著冷意,直看著水冰漾,問:“那惠大人怎麼了?”
終於到了正題,水冰漾挑挑眉尖,收了臉上笑意,憤恨的道:“我原本隻是去街上轉一圈,因迷了路,繞的遠了些,無意間就撞到了那惠大人躲在黑巷子裏,欺辱農家女子,我氣不過,教訓了他一頓,他這會兒看著倒乖,隻是我們離開,他怕是就要去找那家人的晦氣!”
水冰漾說著,柳眉扭到一起,一副憂心神態。
鳳無歡聽這話,臉上頓時結了寒霜,站起身來,直向門口去,一把將門拉了個大開。
“來人!”
鳳無歡暴躁地喊。
“王爺,王爺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