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我自己吧。”兩人席地而坐,青年開口道。見淩霄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青年接著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何出生,睜開眼時,便在這裏。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這小星空。”淩霄輕嗯一聲,道:“所以你是星魂?”青年搖搖頭,沉思片刻,點點頭,隨後再搖搖頭。淩霄拿不定,問道:“那你有名字嗎?”青年道:“自然是有的,那時我靈智未完全長開,朦朧中似乎有道聲音,在我耳邊輕喚“尚星棠”三字,那聲音每日重複三次,分三個時辰,早中晚各一次......”淩霄聽到這裏,一臉驚奇,打斷道:“這麼神奇?”
青年點點頭,往事曆曆在目,娓娓道來:“那道聲音混沌朦朧,男女難分,我便在這呼喚中一天天長大......”淩霄再次打斷道:“不用吃飯嗎?”青年話音被他打斷,也不惱,微微笑道:“我睜開眼時,便是神體。”說完,停頓下來,見他麵色平靜,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嗎?”淩霄搖搖頭道:“這不奇怪,我出生三年便是神體,後來入世修煉,拜入師父門下。”青年吃驚道:“三年便是神體?”淩霄點點頭道:“所以你可能和我一樣,都不是人。”青年嗲他一眼:“這叫什麼話,你是麒麟不假,我卻真真切切是個人類。”淩霄道:“你先接著說你的故事,隻要一生正道,是不是人不重要。”青年點點頭:“這倒是不假,我剛剛說到了哪?”淩霄道:“不用吃飯。”青年道:“對,我不用吃飯,接下來呢?”淩霄道:“接下來不是該你說了嗎?”青年眉頭輕皺,隱隱覺得不對,又說不上哪裏不對,隻好輕呼口氣,思量片刻,緩緩開口道:“我不用吃飯,便在這呼喚聲中一天天長大,時間久了,便覺得那道聲音讓人很是煩惱。然而有一天,那道聲音不見了,我剛高興幾天,慢慢就開始懷念,可惜直到今日,那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淩霄見他不再接著說,怕他忘掉,開口說道:“後來呢?你說到那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青年接著他的話繼續道:“後來我天天研究這裏的環境......”淩霄心想:“這裏確實值得研究,單是小星空便值得。”淩霄一念之間,青年已經說道“我看著星空不好玩,就研究那七條通道”。淩霄心想:“星空不好玩?這是什麼道理,那通道也確實值得研究。”青年見他聽認真,時而深思自己話中的意思,很是高興,話語間更加賣力。“那通道我每條都研究過,在其中待了許多個年月。後來我入世,初識時間這一概念時,大體算了下,約莫有萬年之久,所以沒人比我更了解這裏。”青年頓了頓,說道:“初入塵世時,我很好奇,那時見過的每一個人,我現今都記得。也是在那時,我為自己取名尚星棠,以紀念那道伴我長大的聲音。”
聽到這裏,淩霄微微咂舌:“我的個乖乖,單是研究這通道,便是萬年之久,這得多大的恒心才能辦到?”尚星棠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道:“後來我遇見你師父,你師父見我天真無邪,傻裏傻氣的,就叫我改成‘傻小子’。”說到這裏,尚星棠氣道:“隻怪我當時太年輕,信了他的鬼話,往後三個月逢人就說自己叫傻小子。後來遇到的人多了,知道傻小子的意思。為此,我找上守神宮,和你師父打了一架。”淩霄想不到還有這樣的秘辛,聯想師父平時的所作所為,自己當初的遭遇,當下同情道:“師父更像個長大不的孩子,你找他打架,他肯定很開心,你倆誰贏了?”尚星棠一臉慚愧,又敬佩道:“你師父天性浪漫,行事充滿惡趣味,實力強大卻不得不服。”淩霄聽師父贏了,比自己打贏一架還開心,催促道:“然後呢?”尚星棠道:“當時我找上守神宮,得知你師父外出,撲了個空,心裏自然不甘心,便在宮裏住了下來。”淩霄細細回憶,不記得呀,疑惑道:“我怎麼不知?”尚星棠回道:“那時你師父隻有兩個弟子,便是你的兩位師兄,你三師兄還是我後來代他收的。”淩霄道:“怪不得三師兄的路數和我們大不相同。”接著又問道:“那你的術法又是那裏學來的?”尚星棠嘿嘿一笑道:“你猜!”淩霄心想:“睜開眼便是神體,難道是本命神通?”立時道:“天生就會。”尚星棠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道:“我自創的!”淩霄聽他話語間滿滿的自豪感,質疑道:“你在山洞中,沒人教你認字,對術法更是毫無概念,怎麼自創?”尚星棠點頭道:“你說的確實不假,我的路數是和你師父打架後自創的。”淩霄奇道:“打架還能自創武學?”尚星棠道:“你師父能,我也能。”他又狠狠道:“我等到你師父回來,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打。我輸你師父半招,他讓兩個徒兒好生照料我,我輸了心裏不服氣,第二天又去找他。他見我生龍活虎,很是高興,答應和我打架。接下來幾年時間,我們就這樣打一天,休息一天。那一天打完,他說:‘小棠,你願不願意拜入我門下,做我師弟?’我當時對他以有了解,他的路數博采眾長,自成一派,手中更有數十門威震寰宇的拿手絕活。說是收我做師弟,其實和弟子差不多,我向來自傲,不願在他跟前低頭,約定兩百年後在比過,隨即準備下山,哪知下山時他說一句:‘多好的靶子,說走就走了。’我當時可生氣了,上去拳腳相加,那是他唯一輸我的一次,我贏了,卻比輸了更難過。”淩霄本來想笑,聽到這裏卻這麼也笑不起來,那座大山,誰不想翻過他,可是誰又能翻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