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被囚禁的女人(1 / 2)

我原來住的那邊,挨著一個菜市場,周圍全是窮光蛋,年輕人窮開心,天天吵到淩晨一兩點;中年人窮折騰,天不亮就起床,叮叮當當的,開門關門撒尿洗臉去上班,也不知道能掙幾個錢,卻吵得別人天天睡不了仨鍾頭,整日像隻飄著的魂。

住在這樣的環境裏,精神衰弱都是小事,有時候我真怕自己哪天會突然買桶汽油,把他們全烤了。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物色了一個新家,那種舊屋,就在老城區,看起來古色古香,其實主要也圖便宜。

看房的時候,房東跟我說,靚仔啊,雷看介個屋咧,舊係舊了些,可係風水好噶,雷看雷看,前麵有池塘,後麵靠著大高樓,介叫依山伴水好祥瑞噶!雷住在這邊,肯定會發財的啦。

我一聽能發財,二話不說便租了下來。

誰知道搬過去的第一天,我就發現隔壁鄰居囚禁了一個女人。

當時已經夜裏11點多了,我搬了一下午的東西,渾身疲累,正迷迷糊糊要睡著,忽聽隔壁響起了女人的哀求。

還沒顧上凝神細聽,又響起一個男人的叫罵,罵完之後,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女的又開始哼哼唧唧,男的大吼一聲,緊接著,便傳來了咚咚啪啪的聲音,似乎在抽她,又像在抓著她的頭發撞牆。

我急了,跳下床對著牆猛踹兩腳,怒吼:別幾把吵了,有沒有點素質?四川來的啊你!

隔壁那男的頓時停了手,說對唔住,雷碎吧。然後就沒了聲息。

那個男的我見過一回,是個黑瘦的老頭。看房的時候,他佝僂著腰在前麵的池塘邊上編籃子。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太正常,他編籃子編著編著好像就急了,突然把籃子就扔到地上踩的稀爛。

我一踹牆,他們雖然不吭聲了,但是我左思右想不對勁,就打電話報警,接電話的是治安隊,廣東這邊都是治安隊,沒幾個正式警察,那個治安隊的先是問我在什麼地方,我說了地址,他居然說沒事,那個老頭腦筋不正常,喜歡瞎扮演。

聽治安隊這麼一說,我心想,怪不得房租這麼便宜,敢情挨著個神經病。這回搬家前還打算好了的,要搬個不吵的、安靜的、風景好點的房,結果挑來撿去,又攤上這麼個爛地方,還不如住在原來那邊。

但當時房費和押金都交了,東西也全搬來了,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反正不吵了,我就抽了根煙睡覺。剛躺下沒多久,忽聽見隔壁有人在叫我,先生,先生,你睡了麼?就這樣叫。

這邊除了大商場、珠寶行那種高檔場所,還真沒聽誰叫過先生,大多是靚仔,老板,那種廠裏打工的朋友就叫**毛,很少碰見誰直接叫先生的。

而且那個聲音有點沙啞,一聽就不對勁,我也懶得招惹他,帶個耳機裝作沒聽到。可是過了沒多大會兒,隔壁突然響了一聲,感覺好像有人好像被從裏間揪了出去,我急忙摘掉耳機聽動靜,這回似乎堵住了嘴,我這邊趴在牆上,隱約能聽見嗚嗚聲,不知道在幹嘛。

我心說真能裝啊你,就隻是不搭理他。

誰知到了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隔壁又把我弄醒了。我好不容易才睡著,根本沒睡多大會兒,感覺頭頂有個東西在動,打開燈一看,是根竹簽,順著電線孔從牆的對捅過來的。我打開燈的時候,竹簽還在動,我捏住竹簽一下揪了過來,牆那邊突然說話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還是先生先生的叫我,問我是不是醒了。我剛睡醒,腦袋還癔症,就順口答了一句,問她,你是誰呀?

她沒有回答,又問我是不是北方來的?我說是啊,你有啥事麼?她說她也是北方的,出差來廣東,遇上拐騙人的,落到了這個地方,天天被關著出不去,說著她好像哽噎了幾下。

我說你別開玩笑了,我剛才給治安隊打電話了,他們說你就是老頭,你自己裝的!然後我還嚇唬她,主要是給自己壯膽,說你別跟我耍花招,把我惹毛了利馬過去揍你!

然後對麵便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她說那些人跟老頭都是本家,根本就不管,她自從被弄到這兒就天天被老頭欺負,說著她從牆對麵的電線孔裏塞過來一縷頭發,讓我看。

我捏過來一看,發現又黑又長,挽在指頭上挺柔順的。

我想起這老頭是個半禿子,如果找別人的頭發,一下弄掉這麼多,估計人家姑娘也不肯。而且當時我還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經曆,大概就是以前跟一個姑娘好,後來我回家了,她很想我,一直讓我回去,我因為自己混的不好,心裏知道沒將來,就總是敷衍她,後來我後悔了,人家也不理我了。大概就是這麼個原因,我就有點信了她的話,答應了她。

跟她說完後,我也睡不著了,睜著眼到天亮,也沒去出攤,就看著隔壁的房門,等那個老頭出去。

那個老頭起得挺晚,不知道是不是前晚上累著了,到十點多才出門,出去前把門鎖得死死的,還把窗子也關的嚴嚴實實。我不會開鎖,學著別人拿鐵絲捅了捅沒捅開,便對著屋裏低聲喊,美女,美女?這個鎖太大了,不好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