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名字,傑克。
艾倫想起了昨夜在橋上發生的一切,想起了那封信。
想起了他剛剛發覺的,霸占耶蘭各大報紙頭條長達四年之久的那個人名:
“開膛手傑克”。
黑皮長風衣、手持利刃、麵戴血紅麵罩……
這些由寥寥目擊者的證詞拚湊而成的形象躍然眼前。
那不就是昨天夜裏陷入狂亂的艾倫.坎迪斯嗎?
“傑克”在這四年來總共行凶六十七起,受害者都是女性,全部死於開腸破肚引發的致命出血。
屍體的內髒被掏出,肝髒、心髒多有被啃食的痕跡,並且屍體的臉部都會被留下“傑克”字樣的刻印。
詭異的是,耶蘭警察局親手抓到的傑克足有二十幾位,即便是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被判處了絞刑,傑克的傳說卻始終在被續寫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我想你是不是認錯仇家了?我們第一次見麵。”艾倫舉起雙手,內心裏已經確定來者不善。
這個畸形的矮子難道就是艾倫發狂的始作俑者?
急中生智下,他想起在櫃台下麵的格子裏,藏著一把老式左輪手槍,就擱在一盤疏於清潔的手術刀具下麵。
槍支不是多難搞到的東西,在混亂的耶蘭市,哪怕最安分的市民,也會想辦法搞一把槍械藏在家中,以備不患。
“當然沒有認錯!就是你,艾倫.坎迪斯,啐!”逗號先生朝地上吐了口粘稠的唾沫,“昨晚你沒有完成任務,想起這點我就覺得惡心!”
“任務?什麼任務?”
艾倫嘴上在拖延時間,身體緩緩朝著裝有手槍的格子處移動。
直覺告訴他,現在的狀況不適宜思索過多事件的前因後果,此刻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關乎著關生死存亡。
“你不記得了!你竟然不記得了!你朝我的臉上再次重重地扇了一個耳光!”逗號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名正經曆絞刑的囚犯,激動到持槍的手都在劇烈顫抖。
“快把屬於我的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艾倫和目的地僅差一步之遙。
“砰!”槍響了,打中了艾倫左上方的一大瓶藥劑,玻璃碴子混在天青色的藥水中四散飛濺,艾倫趁機朝前邁了一大步,這時逗號先生又開了一槍,這一槍打到艾倫眼前黑柳木的台麵上,木屑四濺,阻止了他想要將手伸向台麵下的舉動。
“不準給我耍花招!匕首!交出傑克的匕首,你沒有按照約定把它送到指定地點,你企圖私吞它!那是我的東西,快告訴我你把它藏在哪了。”
艾倫的心髒砰砰直跳,手心裏藏著一片藥劑瓶破裂時掉落在他肩頭的玻璃破片。
他猶豫著是否應該順勢蹲下去,將身子藏在台子下麵,然後趁著那畸形矮子伸頭看得時候朝他的脖子來上那麼一下。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逗號和他的距離最多隻有一米半,他不認為自己是電視劇中主角光環附體的家夥,若是逗號的反應很快,槍法很準的話,那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這兒了。
“噢,是匕首啊,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曾直麵過死亡,艾倫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
他指了指櫃台一側通往內院的門,“在我的臥室裏,先生,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企圖去私吞您的東西,隻是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直到現在,我都不記得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人盯著艾倫看了好幾秒,從高椅子上跳了下來,艾倫看到他的手指正在徐徐扣動扳機。
“你在耍花招。”逗號先生說,“我對你已經失去耐心了,你活著對我而言是個巨大的侮辱,我會殺了你,然後自己去找。”
艾倫瞳孔一縮,猛地朝著櫃台踹了一腳,櫃台“吱啦”一聲移動了大約十公分,外凸的上沿撞在了逗號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