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何起(十三)
雲以念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覺得睡覺是一件艱難的事。她以前可是不管什麼地方都能呼呼大睡的。可現在,鼻間縈繞的洗發清香混著他清冽的氣息,她心跳一陣淩亂,連思考都變得困難。
她怔怔地看著司翰宇動作熟練的收起吹風機,聽著他問“你困嗎?困了就早點睡覺吧。”
她幾乎是不加思索地搖頭:“不困。”
司翰宇低笑,深眸看向鏡子裏她低垂的頭,看不清她眸子裏的情緒,隻從她緊抿的紅唇中知道她很緊張。
他把她從椅子裏拉起來,聲音低沉愉悅:
“你要是不困,我們就聊聊吧。”
雲以念掙紮了下,他手一緊,她尷尬的笑,被迫跟著他走到沙發前坐下。
司翰宇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在她對麵的沙發坐下,眸光溫和地看著坐在對麵,局促得雙手交織的女子,心裏一陣柔軟:
“念念,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夫妻了,以後要同吃同住,相濡以沫。”
“啊?”
雲以念低垂的頭驀地抬起,觸及他的視線時,小臉一紅,又點頭,掩飾的笑笑:
“呃,我知道,知道。”
相濡以沫,這個詞語太過,她在心裏嘀咕。
司翰宇眸底深處掠過一絲笑意,抿了抿唇,繼續道:
“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把我當陌生人。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說出來。”
雲以念雙手捧著杯子,見司翰宇說完後便慵懶的靠進沙發裏,英俊的五官在水晶燈光下泛著一層柔和之色,她心裏的緊張似乎稍微減退了一點。
捧著杯子的手力度微緊,纖細的手指還微微地移動了下。
司翰宇耐心地等著她發話,他知道,不管雲以念平日多少開朗,大膽,終究是女孩子,這樣的情況下和他結婚,她還是無法坦然麵對的。
雲以念心裏醞釀了幾秒,扯起一抹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鬆:
“司翰宇,我沒有什麼要求,就隻有一點。”
她知道自己這一點要求有點過份,所以她有些遲疑,似乎怕他聽了會生氣。
司翰宇眸光微動,俊眉輕挑了下,以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雲以念在他鼓勵的眼神下豁出去似的脫口道:
“我現在還沒準備好履行夫妻義務,你能不能暫時睡客房,或者我睡客房也行。”
見他俊臉微變,她立即退讓一步,這是他的臥室,還是她睡客房好了。
“不行!”
拒絕的話語自他削薄的唇間溢出,雲以念小臉一變,皺著眉心問:
“為什麼?是你讓我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的。”
司翰宇慵懶地眨了眨眼,修長的手指敲著茶幾,漫不經心地說:
“你真要分居可以離婚。”
“你?”
雲以念驚愕地瞪著司翰宇,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混蛋,她又沒說要分居,隻是還沒做好和他發生關係的準備。
“從今晚開始,你必須和我睡在一張床上,適應和我同被而眠,一周內我不會勉強你履行妻子義務,但也僅此一周。”
司翰宇低沉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霸道,既然結了婚,他就不允許她逃避。
雲以念還想說什麼,司翰宇卻站起身,對她說了句休息,然後徑自走到床邊。
見他躺到床上,雲以念皺了皺眉,沒有勇氣跟著爬上、床。
獨自在沙發裏坐了兩個小時,屋子裏太過寂靜,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聞,最終抵不過困意,倒在沙發裏睡了過去。
清晨第一縷光自落地窗口投射進來時,雲以念幽幽地睜開眼,睡意尚未退去,便感覺不對。
她心頭一驚,低頭看去,自己不是躺在沙發上,是在柔軟的大床上。
天剛剛亮,昏暗的室內光線還不太明亮,她僵滯了許久,,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才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旁邊是空的。
那個男人哪兒去了?
難道這麼早就起來了,雲以念蹙了蹙眉,不管他,反正這張大床是她的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腦袋繼續做美夢。
“懶蟲,起來吃早餐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中,一道戲謔的男聲夾著笑意自床頭響起,雲以念從夢中驚醒,一睜眼看見站在床前的俊毅身影時,她睡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倏地坐床上坐起:
“現在幾點了,很晚了嗎?”
嗬嗬!
司翰宇低笑,眸光溫和的看著她一臉慌亂的模樣,心情極好,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慢悠悠地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