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航撒謊麵不改色,走到床前,伸手去抱她,溫柔地道:
“若兒,白叔叔給你買了禮物,你要不要看看?”
若兒眸子輕眨,轉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媽媽,又搖頭:
“謝謝白叔叔,若兒不要禮物。”
她想起了早上這位叔叔送的玫瑰花都被媽媽扔了,小小的身子也從他懷裏掙紮了出去,媽媽不喜歡這位叔叔,她也不能喜歡。
“媽媽。”
若兒仰著小臉,明亮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純潔的光芒。白嫩的小手輕輕抓著媽媽的手,撲進媽媽懷裏。
她是乖寶寶,不做讓媽媽傷心的事,媽媽不喜歡的人,她不讓他抱。
感覺她在自己懷裏蹭的腦袋,許甜甜輕輕抬手拍拍她,母女倆相視而笑,甜甜心裏酸酸澀澀的,她明白若兒此舉的意思。正是因此,才覺得酸澀。
白子航眼底的笑意轉為黯然,懷裏空落,心裏更加空落,目光卻舍不得從她們母女身上移開,而是溢滿了溫柔的凝視著這美好的畫麵。
“若兒,你醒得正好,叫白叔叔和媽媽出來吃晚飯了。”
站在門口的許媽媽溫柔的話語打破了房間裏的尷尬,若兒從媽媽抬起頭又偷瞄了眼白叔叔,輕輕咬著紅唇,想和他說話,又怕媽媽不高興。
“若兒,外婆叫你吃飯呢。”
許甜甜把女兒的膽怯和期待看在眼裏,心裏越發的酸澀地,難受得要命。
聽見媽媽的話,若兒才把目光自白子航臉上移開,看向站在門外的外婆,稚嫩的聲音柔柔地響起:
“外婆,我不餓,剛才譚叔叔請我吃了蛋糕,還喝了一杯奶茶。”
白子航眸色一變,俊臉跟著覆上一層陰雲,她和譚明淵一起回來的,難怪她對自己如此不待見。可轉念一想,她現在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和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他無權幹涉,甚至,連爭取的機會,她都不給他。
眼裏陰雲漸漸地被黯淡替代,垂下眼簾,落寞在周身浮動。
許甜甜想阻止女兒已是來不及,暗自皺了皺眉,輕聲說:
“若兒,不能不吃晚飯,你可以少吃一點。”
若兒聽媽媽的話,想了想又笑著說:
“媽媽,我其實剛才留著肚子呢,我們吃飯去。”
許媽媽還不知道若兒嘴裏說的是譚明淵,見甜甜抱著若兒轉身離開床前,又不忍心看到白子航落寞地站在那裏,便叫道:
“子航,出來吃飯吧。”
“好的,阿姨。”
白子航牽強一笑,狹長的桃花眼裏依然黯然無光。
若兒被媽媽抱著走到門口又轉頭看向白子航,對上他的視線時很友善的衝他笑笑,白子航在她那純淨的笑容裏心緒如潮。
“媽媽,白叔叔來我們家就是客人,對嗎?”
許甜甜去廚房幫忙端菜時,若兒跟著跑進去,拽著她衣角輕聲問。
她微微著點頭,聽見她問:
“媽媽,那若兒要好好招待他嗎?”
許甜甜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辮子,這小丫頭,繞著彎的想和白子航親近,就算她不接受白子航,卻是真的無法阻止他和若兒親近。
“是的,若兒可以招待他這個客人。”
若兒見媽媽同意,臉上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許甜甜懷疑她剛才可能是聽見她罵白子航的話,見到她打他那一耳光的。
若兒是個心思極其細膩的孩子,在這性格上,她並不隨自己。
因為單親家庭的緣故,若兒從小特別懂事,亦能察言觀色。
見她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廚房,欣喜地喊著:
“白叔叔,媽媽讓我招待你,我現在先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課堂上有學過,家裏來了客人,要給人家倒水的,若兒說完也不管白子航同意不同意,眼珠一轉,很快地看見了幾步外的飲水機,又歡騰地奔過去,打開飲水機,從裏麵拿出杯子替他倒水。
白子航心裏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雜陳,狹長的眸緊緊地鎖住那小小的身影,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拿著水杯接水,他想說什麼,可是嘴角嚅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還是許爸爸笑著叮囑外孫女小心點,別燙著之類的話。
“外公放心,在家裏我都會幫媽媽接水,不會燙著的哦。”
若兒轉頭衝許爸爸甜甜一笑,稚嫩而柔軟的話讓人無法不心疼。
她越是懂事,就越是讓人心疼得不行,本是一句無心的討乖的話,聽在白子航耳裏,卻像是一把柔軟的刀子紮進了心口,若兒的懂事說明她們在國外過得並不太好,而這一切,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