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總裁這把交椅坐煩了,急著想自己身敗名裂的跳下來。

皇帝不急太監急,怕就是此刻的場景。

梁上君不怒不急,反而悠悠地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上一口,微掀眼眸睨了坐在對麵的一臉冷沉,恨鐵不成鋼的沈塵塵,不以為然地說:

“媽,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事情就是這樣。”

沈塵塵被他氣得臉發白,恨恨地瞪著他說:

“你,你這樣是想把我和你爸氣死嗎?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保護夏純了?君子,為了一個拋棄你的女人,你毀了自己來保護她,真是讓我不知怎麼說你好了。”

“媽,我沒有毀了自己前途來保護她,隻是實話實說,我是一個男人,一人做事一人當,瞎編亂造的話我說不來,要是沒有什麼再問的,那我就先走了。”

“君子,你隻要稍微改一改……”

見他起身就走,沈塵塵跟著站起身,想阻止他,可他已經走到門口,對他的話聽若未聞,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

若是梁上君再待得久一點,興許就能和夏純碰上了。

但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他走了,她來。

夏純和許甜甜在LJ集團大廈門口下車,報上名字後,立即有人帶她們進去。

但在辦公室外,許甜甜卻被攔下,說什麼梁太太隻見夏純一個人。

許甜甜不放心,她說她隻陪著不說話,可人家就是不同意,夏純又安撫地說:

“甜甜,你去隔壁接待室等著我,我沒事,放心吧。”

“那你自己小心點。”

許甜甜不放心地叮囑,像是進了龍潭虎穴一般。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沈塵塵,她對麵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的男人,看見她進來,沈塵塵微微一笑,客氣地說:

“夏小姐,你來了!”

夏純心裏微微一澀,麵上牽強的扯出一絲禮貌的笑:

“沈阿姨,讓您久等了。”

沈塵塵不在意地笑笑,看夏純的眼神閃過犀利,繼而介紹道:

“夏小姐,這是小琳子的父親,陸先生,也是君子未來的嶽父大人。”

夏純心頭一窒,麵色驀地白了一分。

陸校天站起身,麵帶微笑著的伸出手來:

“夏小姐,你好!”

“您好!”

夏純極力控製自己,努力讓伸出來的手不顫抖,卻是一片冰冷。

陸校天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握過手後又重新坐下,沈塵塵招呼夏純也坐下,還讓秘書給她端來一杯牛奶:

“夏小姐是即將做母親的人了,不能喝咖啡,喝牛奶吧。”

沈塵塵看似關切的話語字字嘲諷,聽在夏純耳裏猶如針刺,她麵上的笑越來越僵硬,最後,再也掛不住,被無法掩飾的悲傷難過替代。

“沈阿姨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夏純不想對沈塵塵不敬,因為她是她深愛之人的母親,可是她卻字字句句都在往她心口紮針,曾經的疼愛親切蕩然無存。

她也不想和她爭論,不想為自己辯解,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趕緊答應她的要求,趕緊離開這裏。

“純純,既然你還喊我一聲沈阿姨,那我就不和你兜圈子,直說了。”

沈塵塵似乎很滿意她眉目間流露的傷痛,出於私心,她覺得她兒子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如今還可能身敗名裂,她也應該跟著痛苦。

而不是置身事外的和別人幸福過日子。

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這一刻,她對夏純都沒有以往的憐惜,有的隻是埋怨,怨她傷了她兒子。

聽著沈塵塵突然改口喊她名字,夏純心裏的苦澀越發的濃了一分,卻還是點點頭,輕聲說:

“沈阿姨要我怎麼做,直接就是。”

沈塵塵歎息一聲,似乎看見夏純一臉悲傷,還如此輕易的答應,她的心又軟了一下,對她似乎又生出一絲憐憫來,看了眼身旁的陸校天,才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筆記本反回沙發。

“純純,你別怪沈阿姨為難你,實在是君子那性子倔強,他半點不聽勸說,如今董事會那些人個個都對他不滿……”

沈塵塵調出之前的視頻,包括剛才梁上君在她麵前倔強不肯低頭的話,都讓夏純看了一遍。

夏純眼睛紅紅的,雙手緊緊攥著,她之前覺得嚴重,但也沒想到如此嚴重,沈塵塵說得一點不假,梁上君真的可能身敗名裂。

她怎麼能讓他身敗名裂呢?

就算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她也不忍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