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她還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這句話出口,心卻是狠狠一痛。
他覺得自己問了句很白癡的話,很弱智的問題。
純純當然不好。她能好嗎?
但許甜甜給他的答案卻是:
“你放心,純純很好,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聞言,他眸色微微一變,蹙緊眉心忍著心裏的痛楚:
“她有讓你帶給我什麼話嗎?”
今天是她的婚禮,他其實想問,今天的婚禮如何,姓司的對她好嗎,今晚他們的洞房夜,她該如何過?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就像被針紮一般。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別的男人欺負自己的女人,可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卻躺在病床上,無能為力。
許甜甜把他的痛楚隱忍都看在眼裏,她臉上的笑意不變,溫和地說:
“純純有話帶給你,有一段錄音,但她不是讓我現在告訴你的,她說等你傷好些,身體好些的時候再告訴你,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不過有一句,我可以提前告訴你。”
“什麼?”
梁上君急切地問,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純純說她已經原諒你了!”
梁上君抿著薄唇,心裏波濤翻騰著,他明白許甜甜這句原諒的意思。
他這一刻特別後悔,後悔他浪費的那半個月時間,後悔他沒有早一點向她道歉,哪怕她看見他就反胃,哪怕她不原諒,哪怕死纏爛打,他都該陪在她身邊。
求得她原諒的。
半晌,他才抬頭,看著許甜甜,心頭翻騰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他的聲音平靜地溢出薄唇:
“甜甜,幫我照顧好純純。她隻有你一個朋友,拜托你多去看她,多去陪她,她的腿還沒康複,讓她一定要定期回醫院做複查……”
許甜甜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不知何時開了錄音,把梁上君這段溫柔體貼的話全數錄了下來,聽著他那麼溫和的叮囑,她心裏既為夏純高興,又為她難過。
高興她遇上了這麼優秀,癡情,專一,體貼的男人,這是多少女人一生夢魅以求的,多少女人活到老也遇不上的。
可她心裏又酸澀難忍,純純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優秀的男人,他們分明那麼相愛,卻命運捉弄,要承受生離之痛。
她甚至很惡毒的希望司翰宇發生點什麼意外直接死掉,那樣,夏純就可以回到梁上君身邊了。
沈塵塵很快地提著保溫盒回來病房,許甜甜起身告辭,淡淡地道:
“梁上君,你一定要快點養好傷,任何事情交代別人做,都不如自己做來得放心。”
梁上君唇角輕勾,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會盡快養好傷的。”
這一夜,A市雪花飄飛。
和一周前出事的那晚一樣寒冷。
開著中央空調的室內溫度保持在二十七度,寬敞奢華的臥室裏一派喜氣裝潢。
定製的高級沙發裏,夏純身子蜷縮地窩在角落,懷裏抱著一個阿狸抱枕,耳裏塞著耳機,一遍遍聽著那個熟悉得刻入骨髓裏的聲音。
她臉上浮著笑,眼裏卻淚花閃爍,心裏被複雜的情緒充斥著,滿滿地,沒有一絲的空隙。
外麵,門把轉動的聲音輕微的響起時,她眸色微微一變。
司翰宇打開門,便看見夏純窩在沙發裏,懷抱抱枕,耳裏戴著耳塞,眉眼低垂,不知在聽什麼。
“純純。”
他大步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大手順勢攬上她肩膀:
“聽什麼呢?”
夏純身子驀地一顫,驚愕抬眸,往一旁挪了挪,取下耳塞說:
“聽音樂,胎教的。”
司翰宇眉宇微蹙了下,深暗的眸微微眯起,霸道的捉住她小手:
“時間不早了,先去洗洗,早點睡覺吧。”
夏純的心又是一顫,清澈的眸子看向那床鋪著紅色床單,紅色被子的大床,身子緊繃,生硬地問:
“你今晚睡哪裏?”
司翰宇嘴角一勾,挑眉道:
“當然是睡新房,純純,今晚是我們洞房之夜,你不會把自己老公趕去書房睡吧?”
夏純清眸閃爍,忽略心裏的緊張,強裝鎮定:
“要不你睡這屋子,我去隔壁客房。司翰宇,我現在是不會和你洞房的,醫生說過,我的腿現在不能做任何的運動,而且,孕婦在前三個月是不能有性生活的。”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手,把耳塞塞進他耳裏,繼續說:
“你答應過,要把我的寶寶當成自己親生的,司翰宇,如果你真想讓我愛上你,那就請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值得我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