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畔同時響起兩個聲音,一個是梁上君的,他眼底閃過痛苦,發出的聲音虛弱無力。
另一個,是身後傳來的,她身子被一道黑影撲倒,子彈帶著風聲從頭頂飛過,與此同時,幾米外對她開槍的男人倒地。
那道黑影在撲倒她的同時,又一個翻身,有結實的身軀替她墊底,她心頭窒息間,纖瘦的嬌軀被摟進一個寬闊的胸膛裏。
手中的槍也掉落於地。
“夏純,你不要命了?”
耳畔響起司翰宇的喝斥聲。
身後,平偉煊也擔憂的跑了過來,伸手來扶她:
“純純,你沒事吧。”
夏純顧不得任何人,她焦急的看著幾米外倒在血泊中的梁上君,站起身就向他撲過去。
心裏有個聲音在說,梁上君,你不能死,不能死。
跌跌撞撞地,在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她又跌倒,視線觸及他身子下麵刺目的鮮紅時,她的心痛得窒息,聲音裏滿是恐慌:
“梁上君,你為什麼這麼笨……”
她伸手去抓住他的大手。
梁上君眼神有些渙散,英俊的五官蒼白如紙,溢出薄唇的聲音極其虛弱:
“純純……”
夏純的淚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滴在他手背上,她哽咽而焦急的說: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堅持著,不許死。”
話落,她抬頭慌亂的向站在旁邊的司翰宇求救:
“司翰宇,你快點送他去醫院。”
司翰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深暗的鷹眸掃過梁上君蒼白的俊臉,他皺緊了額頭忍著痛,身體浸泡在鮮血裏……
“梁上君,想不到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司翰宇嘲諷的開口,一旁的平偉煊眼裏閃過陰冷的光,嘴角得意的上揚。
聽到司翰宇的話,他急忙上前去扶著夏純胳膊,安撫的說:
“純純,你別難過,快起來。”
“放開我!”
夏純被平偉煊扶起,又掙脫他的手臂,一手抓住司翰宇的胳膊,請求道:
“司翰宇,我求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隻要你救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心裏其實明鏡似的,在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上次在他那意味深長的話,向來心思敏銳的她,當時就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說,她可以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恨。
他說,她可以和他發生些什麼。
現在,隻要能救梁上君的命,她真的,做什麼都願意。
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沒有什麼比讓他活著重要。
司翰宇眸色微眯了眯,眉宇微蹙,平靜地問:
“為了梁上君,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嗯,我願意,隻要你趕緊送他去醫院,我什麼都願意。”
“那好,夏純,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現在就幫他止血,送他去醫院。”
“純純,不要!”
梁上君的聲音很虛弱,虛弱得她無法聽見。
要純純嫁給司翰宇,他寧願自己死掉。姓司的真懂得怎樣讓他最痛。
夏純含淚的瞳眸裏映著他身體下一地刺目的鮮紅,她的心痛得窒息!
他眼裏的請求和痛楚變得模糊。
她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
在他極力支撐的清醒中,她別無選擇,決然點頭,哽咽的話語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的刺在他心口:
“好,我答應。”
“純純!”
梁上君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她伸過手來,想要抓住點什麼,可他的大掌艱難的揚起,又落下,眼一閉,痛得昏死過去。
“梁上君!”
夏純臉色一變,身子重重一顫。
剛要跪下去,司翰宇卻抓著她胳膊,阻止她的動作,對一旁的手下吩咐:
“快點把他抬上車,趕回市區醫院。”
“是,總裁。”
梁上君被司翰宇兩名手下抬上了車,夏純滿臉焦急的追上去,司翰宇對她說:
“我車上有急救藥箱,可以先替他止血。”
他拉著她跑出院子,梁上君被抬上他的加長賓利車裏。
平偉煊怔愣地站在院子裏,看著夏純被司翰宇拉走,看著他們一起上車,車子開了出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夏純會答應嫁給司翰宇。
司翰宇為什麼又娶夏純。
難道他也喜歡夏純?
他又轉頭看向已經死掉的史密斯,他不是很厲害嗎?
為什麼自己會死了?
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不是史密斯把梁上君殺了,然後夏純回到他平偉煊身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