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芬聽他如此一說,眉心皺得更緊了,猶豫了幾秒,不放心地提議:

“要不我現在去看看,要是他們吵架什麼的,我好安慰安慰純純。”

“你別去。”

夏誌生阻止地說:

“他們要吵就吵去吧,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純純這些日子表麵像是沒事,但她心裏怕是難過得很的。”

“你先把藥吃了吧。”

淩芬把手中的藥又遞了過去:

“那我就不去了,給君子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怎樣,君子也是個性格霸道的人,別一生氣就不可收拾了。”

夏誌生點頭,他吃藥淩芬撥打電話,隻是電話在通話中,她打了兩遍都在通話中。

“打純純的試試。”

夏誌生吃完藥,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淩芬又撥打夏純的電話,過了兩秒,皺眉道:

“這兩個人搞什麼呢,一個通話中,一個不在服務區,我這心裏總是不安,要不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淩芬突然心口劃過一抹疼意,眼皮又猛地跳了幾下。

“這麼晚,外麵又這麼冷,你別折騰了,指不定純純已經睡下,君子的電話又不是關機,等他講完電話再打,問一下就是了。”

“梁總,歐陽隊長,查過監控,這輛車正是夏小姐在醫院門口上的那輛車,有一段路沒有監控,但這一段剛好有監控,您要不要先去看看錄相帶?”

梁上君和歐陽墨軒剛下車,一名交警便迎上來,恭敬的打了招呼,告訴他們具體情況,那輛撞了護欄的出租車還停在原地兩米外,不曾拖動。

寒風刮過耳畔,刺骨的疼,梁上君高大頎長的身軀傲然佇立在夜色裏,光影昏暗中,五官線條分外冷硬,深邃的眸底暗沉翻湧,一股令人心裏發寒的冷冽氣息自他周身擴散開來。

原本就冷的夜,更增添了一分寒涼。

剛走到交警亭,電話又響了。

“是不是他們查到夏純的位置了?”

聽見鈴聲,歐陽墨軒眼裏閃過一絲希望,急切地問。

看到來電時,梁上君卻眸色一緊,眉間劃過一抹掙紮,對他使了一個禁聲的眼神,停下腳步,暗自調整自己的情緒,才接起電話,聲音低沉溫潤的揚起:

“喂,媽媽。”

歐陽墨軒亦是臉色微變,從他的神色看,應該是夏純的母親打來電話。

“君子,你的電話總算打通了,我和你爸爸不放心,所以打電話問問你,你和純純談得怎樣,她答應留下來了沒有,君子啊,純純要是衝你發火什麼的,你可別和她計較,讓她心裏的火發泄出來就好了。”

梁上君心裏陣陣抽痛,麵上卻掛著一絲淺笑,溫潤地應著聲:

“媽,您和爸就放心吧,我不會和純純吵,更不會和她生氣的,我們已經和好了。”

歐陽墨軒眼底閃過一絲憐憫,看了眼梁上君僵滯著身子,強顏歡笑,他皺了皺眉,轉身踏進交警亭的小屋子裏。

“你們真的和好了?那太好了,君子,你今晚就在那裏陪陪純純吧,她是不是答應留下來了?”

“嗯,媽媽,我今晚不回去了,在醫院陪純純,我會讓她留下來的,你和爸別擔心,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那好,你們也早點休息,和好了就好。”

電話那端,淩芬的語氣裏滿是歡喜,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大哥,這個女人弄死了我們一個兄弟。”

夏純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在冬天的夜晚,即便是室內,沒開暖氣的情況下溫度也不過十度左右,那盆冰涼的水潑在她身上時,她被刺激得倏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清冷的眸子觸及坐在正前方的黑皮膚男人時,她心頭驀地一顫,清澈的眸底隨之浮上的驚恐和怕意。

腦子裏有些暈暈的,左邊額頭發疼,她抬手去摸那疼的地方,再一看,手上沾著血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裏的,這些人個個都給麵無表情。

清眸轉動,環視整個客廳,不知是自己身上濕的緣故,還是真的這屋子的人給她的感覺,隻覺陰森寒涼。

特別是正前方那個一臉猙獰的黑人,高大魁梧得令她心裏極度恐慌,他眼裏噙著陰狠凶殘,看她的眼神,惹來她身子發顫。

“你殺死了我的兄弟?”

那個男人開口,吐出生硬的漢語,不仔細聽都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隻見他上身前傾,那雙陰森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夏純:

“你是怎麼殺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