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那個男人就算不是真的要死,也會被她氣得要死的,因為他的聲音陡然多了一份淩厲和堅定:

“夏純,除非我真的死了,否則,你休想擺脫我。”

他那句話像是一根繩子纏著她的心髒然後猛然一拉,她的心便在那重重一拉的時候驀地窒息了下,她努力告訴自己冷靜,別和他一個要死的人計較:

“那我祝你今晚就死掉,永別了!”

話落,她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掛掉。

“純純,你在和誰打電話,什麼永別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門外,淩芬的聲音傳來,夏純嚇得身子一顫,驀地轉過頭去,見她一臉不讚同的從門口進來,她長長地籲了口氣,掩飾的笑笑:

“媽媽,就是一個很討厭的人,不罵他還以為我好欺負呢。”

淩芬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溫柔地說:

“換個衣服怎麼這麼久,我們都在樓下等急了,你不會是穿上那婚紗就舍不得脫吧,阿浩還真是設計天才,不用看也能設計出這麼漂亮,這麼合身你的婚紗來,要是小天看到你這麼漂亮,他一定高興極了。”

夏純心裏一酸,上前抓住她媽媽的手說:

“小天會看到的,他在天上一樣看得到。”

淩芬眼裏很快便噙了淚,隻要一想到小天,她便無法自抑的悲痛,而夏純一看到她那麼傷心,心裏亦是像刀子割著一樣,哽咽地喊了聲“媽媽”便撲進她懷裏,緊緊抱著她說:

“媽媽,別難過,小天走了,還有我呢,等婚禮後我就和偉煊商量,把你和爸爸接到A市來,我要讓你們在我身邊,我一定永遠陪著你們。”

淩芬含淚輕笑,拍著她的背說:

“傻孩子,隻要你幸福,我和爸爸就心安了,我們不習慣這大都市的快節奏生活,還是喜歡待在C縣,那是我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以後要是在平家受了委屈什麼的,就別自己一個忍著,一定要告訴媽媽,或是回家來養傷,記住,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

“嗯!”

夏純重重地點頭,淚水無法控製地滑落眼睛,心裏翻騰的情緒如浪潮一般一浪高過一浪,雖然自己從上高中起就離開家住校,一年經常隻回去一兩次,有時假期打工,就隻春節的時候回去一次,按說早已經習慣了這處獨立的生活。

但現在要結婚,和離開家獨立生活又是另一種感覺,結了婚,她就有了自己的家,以前溫暖的家就成了娘家,多了一個字,卻多了濃濃地酸澀。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要出嫁的女孩子都像她這樣舍不得,這樣滿心難過的,淩芬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慈愛的笑著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疼愛地道:

“別哭,明天做新娘子可不能像這樣哭,到時把妝哭花了,就成隻大花貓了。”

夏純又破涕為笑:

“媽媽放心,就算做大花貓,我也是最漂亮的大花貓。”

淩芬也跟著笑,打趣地說:

“都要結婚的人了,一點也沒變,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

在淩芬和夏純母女不舍時,趙嵐從客廳的茶幾上看到司翰宇落下的請柬,方知她的親生女兒夏純明天嫁人之事。

司家,偌大的客廳裏,淩芬一身秋季睡衣站在沙發前,拿著請柬的手微微顫抖,目光緊緊盯著請柬上的字,忘了自己是下來喝水,更沒注意到二樓梯間,司翰宇正微眯著眼,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媽,你不是給我端水喝的嗎,你在做什麼?”

身後,司筱箐疑惑的聲音透著三分不滿傳來,她手一抖,微慌地放下請柬,轉過身時,不經意一眼看到二樓司翰宇倚欄而立。

她忽略心頭的慌亂,掩飾的笑了笑,拿起茶幾上一個玻璃杯說:

“我正要給你倒水呢,我先去把杯子洗一下,你快上樓去,天涼了,小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