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雜亂的雨聲擊打著正煥發著生機的大地,也撩動著宋司明那顆不安的心。
他閉上眼睛,可原本的黑暗卻是一片光明。就在這一片光芒光明中是周雲萱那難以抹去的身影。
宋司明猛地做起,往就要燃盡的火堆裏加了一些柴。
“兒女情長,纏綿無盡,可大業肩負,取舍之間,好男兒立業為先。少君之徒,貌美如玉,念情顧義。可身世迷離,千萬謹慎小心,不可圖一時之樂而毀大業與一旦。”
師父的遺言如空氣般在他的腦海中縈繞,與之一起揮之不去沉浸在宋司明心中的便是現在不知所蹤的周雲萱。
“師父啊!師父啊!你為什麼要離我而去呢?要是你在有多好啊!”宋司明在心中哀歎。
宋司明看著又一次燃起的火苗,眼神中透出了無盡的空洞。他無奈,為什麼這樣的抉擇會過早的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可他又能怎樣,從他成為鬼穀傳人的那一天起這一切就注定隻是一個不起眼的開始罷了。
想著想著,宋司明忽然發現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放在包裹中的一壺酒。
夜雨淒寒,傷情晚涼。此情此景,這壺酒的出現讓宋司明在這無盡的傷感中有了一絲溫暖的慰藉,盡管以前的他是滴酒不沾的。
辛辣的酒香散遍全身,一股暖意頓時襲來。一口,兩口......宋司明的眼前很快變得模糊。他起身想去看看這寒涼的夜雨,可剛邁出第一步就暈暈乎乎地倒在了他身後滿是灰塵的供桌上。
他歇斯底裏地大笑著,晃晃悠悠地又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那破舊不堪的廟門,寒意頓時撲麵而來。但這似乎並沒有打消宋司明的想法,他依舊邁步走向了雨中。
“獨麵寒雨望疏窗,淚眼俯首花葉傷。燕過柳梢自成雙。
孤坐異鄉覓遠方,徒流斯人斷肝腸。細雨新節又春光。
怎奈?
仰首撕心朝天籟,萬裏足跡千山埋。卻落得蒼穹一聲無奈!”
宋司明已經忘記這首詞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現在倒也附和他的心境。他仰天吟唱,滿麵的雨水讓他忘記了眼中流出的淚。此時此刻,宋司明似乎已經感受到在這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聲音正在喊著他的名字。
酒未盡,詞未完。宋司明卻被一陣忽如其來的簫聲打斷。沿著簫聲宋司明又走回了廟中,模糊的視線中,一個男子正坐在火堆旁安靜地吹著玉簫。
也許是這簫聲在宋司明的心裏產生了共鳴,他便靜靜地蹲在一旁閉眼聽了起來。這簫聲時而曲調輕點,如飛燕點水;時而九曲回腸,似幽澗泉鳴;又時而氣勢磅礴,好比似大河奔流。聽著聽著,他似乎也癡迷了起來。
“兄台!這曲子如何?”簫聲停止,男子開口問道。
“很好聽!”
“這樣看來兄台也是為情所困之人啊!”
“怎麼可能啊!”宋司明忽然警覺了起來,因為他害怕眼前這個男子會窺探人心。畢竟,江湖上有關幻音曲的傳說從沒人否定過。
“兄台不必緊張,我叫商羽隻是一個普通的簫師罷了。”
“簫師?”
“是的,這曲子是在與愛人別離是所寫,所以不免有些傷感。兄台覺得此曲好聽,不妨為它取一個名字吧?”
“我可沒那本事,還是你自己來吧!”
“沒關係,等你想到的時候再說。”男子說著收起了手中的玉簫,轉身從包裹中掏出了一大壇酒在宋司明的眼前晃了晃,接著說道:“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緣分不如一起喝一杯?”
剛剛的一壺酒早已讓宋司明興致大增,他哈哈大笑,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
“兄台,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口酒下肚,商羽開口問。
“宋司明,一個劍客!”宋司明說著,將蟬淵在商羽的眼前晃了一晃。
“想必宋兄劍法一定十分了得啊!”
“哎!不能這麼說,反正一般的人不是我的對手!”這是宋司明第一次說自己的劍術超群,平時的他是不敢的。也是,醉酒的人有哪個是不吹牛的呢!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商羽帶的那一大壇已經下去了一半。
廟外的雨依舊下著,但比起剛才小了不少。看樣子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天就會放晴。
“商羽兄啊!你剛才不是說讓我給你的曲子取名字嗎?”
“是啊!怎麼,你想到了。”聽到宋司明的話,商羽朦朧的醉眼忽然瞪大了起來。
宋司明又喝了一口酒,抬頭看著這破廟的房頂,頓了頓說道:“你看思萱曲怎麼樣?”
“好名字!看來宋兄對這個名字裏有萱的人用情很深啊!沒想到一個劍客還是個情種。”商羽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