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之瞥一眼電視裏的人, 眸色怔了怔,看向薑禦丞,半天開口道:“離開十幾年的人是不會回來的。”
薑禦丞稍稍側眼,眸子裏沒什麼溫度,薑雲之朝病房走, 蘆蘅拿著保溫杯笑著走來:“雲之!”
“祉餘怎麼樣了?”薑雲之關心地詢問道。
蘆蘅撇了撇薑禦丞,看見電視裏的那個人稍微一愣,但很快便收回異色,對薑雲之說:“孩子已經睡下,正打著點滴呢。”
“辛苦你了,進去吧。”薑雲之歎氣。
蘆蘅搖搖頭:“怎麼會辛苦, 祉餘是咱倆的孩子呀, 把禦丞也叫上吧。”
薑雲之的語調立馬變得冷漠, “你別管他, 這小子就這點出息。”
蘆蘅見薑雲之沒了好臉色,便沒堅持, 兩人走進病房,門虛掩著。
走廊依就沉靜,薑禦丞也不知道定定地站了多久, 路過的護士和病人都不禁多看他兩眼,等節目播完, 他才動了下腳。
摸了摸褲兜, 沒帶煙, 來時有注意到醫院旁邊有家24小時便利店, 現在已是淩晨三點,應該還開著的吧。
薑禦丞往電梯那邊去,經過病房門口時,他通過透明玻璃瞧了瞧裏麵的一家三口,聽見蘆蘅說:“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今年你可得陪我回家一趟,兩位老人都盼著見見你和孫兒呢,自從嫁給你,你都沒跟我回過娘家,經常性連麵都見不著。”
“知道你辛苦,”薑雲之說,“行,今年陪你回家過節,正好把事情都處理完了,三天假期足矣。”
蘆蘅:“到時候把禦丞也叫上,你這個當父親的別對兒子那麼嚴苛,整天垮著張臉,誰欠你錢了,我可聽教員說禦丞在學校裏很優秀的,將來會是一名出色的飛行員......”
......
......
薑禦丞沒接著聽下去,徑自走掉。
便利店裏的燈還亮著,店員也在,薑禦丞買了煙就回醫院,在綠化帶旁邊找了張長椅坐下,摸了摸兜,發現沒有打火機。
沒忍住在心裏罵了聲“操!”
在宿舍裏的時候,打火機被南北墨順走了,他這才想起來。
其實他煙癮還算一般,就是現在這時候忽然很想抽。
這南北墨正事不幹,怎麼老喜歡幹些坑事兒。
沒辦法,薑禦丞又跑出去買了個打火機回來。
但並未抽掉多少,薑禦丞就把煙收起來了,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微微出神,麵前的住院部大樓仍然亮著燈,路燈也亮,時而有巡邏的隊伍走過。
手機相冊停留在電視上那個女人的照片那裏,僅有的一張,卻看了不下數遍,是他五年前跑去采訪現場拍的,很近也很真實,一直小心保存著,他害怕忘記,害怕哪一天這張臉在腦海裏變得模糊。
薑雲之說得沒錯,這十多年以來,喻淼從未回來看過他,要不是他藏著喻淼的早年照片,現如今他大概都記不清喻淼的模樣了,而喻淼,估計早就忘了還有他這個兒子,不然怎麼會那麼多年都不出現......
越想,胸口越悶得發慌,跟被關在一個密閉空間裏一樣,沒有空氣流動,讓人十分想踹開周圍的東西宣泄。
但他可是經受了一連串優秀飛行員的訓練啊,情緒向來保持得很好,不然如何開飛機,就這點兒坎,小意思。
薑禦丞低眸瞧一眼手機,把相冊關掉,心緒恢複了大半,另外的一半是在看到南珈給他回複的消息之時,他瞬間就樂了。
——抱歉啊大神,昨晚手機沒電,現在才看見你的消息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