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雲靠近她的耳朵,神秘地擠了擠眼,壓低聲音道:“我讓人給他下了藥,弄到下等窯子裏去,這會兒恐怕還在溫柔鄉裏出不來吧。”
沈傾城愕然不已,她沒想到林念雲會以這種辦法教訓雷霆。
“這、會不會有點不好?”她遲疑道,即便是沒去過夜知道,那種地方都是些粗人,接待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下等漢子,像雷霆這樣年輕俊俏有身份的一去,還不成虎口的美餐,爭相來搶?
“我要的就是這效果!那雷霆不是好/色嗎,就讓他一次吃個飽,最好是吃得他吐!”
林念雲眉飛色舞地道,沈傾城轉念想想也是,這就叫對症下藥,不知道雷霆吃慣了美味珍饈,再去吃糠咽菜,以後還會不會有那麼好的胃口。
兩人在這邊幸災樂禍,那邊雷霆從鎮南侯府出來,不停地打著噴嚏,他皺著眉頭,依舊不回頭地往前走。
半個時辰前,他被鎮南侯耳提麵命了一通,無非是即將成親了,要多注意身份,別給自家和親家臉上抹黑。
雷霆漫不經心地應了,從鎮南侯府出來,立即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兒。鎮南侯不知道,他越是阻止的事情,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就偏要去做,自從知道他生母的事情後,多年來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懷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他又向熟悉的煙花街走去,一路上看見無數站街的女子,頻頻搔/首弄/姿向路人賣弄/春/色,他熱情地跟她們調笑,卻並不想走進任何一家。
忽然,斜刺裏竄出一條粉藍色的人影,飛快地向前跑,像是在躲避什麼。
經過他的身邊時,那女子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害怕地緊緊依著他,躲在他背後小聲求道:“公子救命,有人追我,要把我賣進裏!”
雷霆心情不好,本欲拒絕,卻聞到一陣清幽的香氣,奇異地令他有些浮躁的心平靜下來,看著衣襟處柔若無骨的小手,遠處已有紛遝的腳步聲傳來,怕是追她的人到了。
一向憐香惜玉的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扯過她的手:“跟我來!”
他帶著女子七拐八彎,也不知走了多久,腳步聲依舊緊隨而至,忽然瞥見前麵不遠天香樓三個字,連忙拐進去。
立即有夥計來招呼,雷霆將人帶進了常用的包廂,將身邊的女子安頓好,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個清麗佳人。
女子感念他的相助,當即跪在地上道謝:“小女子多謝公子出手相助,若不是遇見公子,恐怕早已經……”
說著,她低低地飲泣起來,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雷霆的心軟乎乎的,柔聲勸道:“都過去了,這裏一般人是進不來的,你不用擔心他們追來。”
女子感恩戴德,說要謝他,請他吃飯。雷霆怎麼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家破費,便叫了飯菜請她吃飯,女子十分開心,途中不停地替他夾菜斟酒,雷霆的腦子暈乎乎的,一時忘了東南西北,竟然醉趴下了。
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乏力,想要坐起來都成問題,更奇怪的是,似乎有狗在自己身上啃來啃去,他一個激靈低頭,頓時嚇傻了!
身上的蠶絲長袍早不知去向,一點遮掩都沒有,一個女人伏在他身上,不知疲倦地工作著,臉上的粉不知道搽了多少,一塊一塊的,一看就知道是劣質香粉,甚至有些掉到他的身上,散發出嗆鼻難聞的氣味。
前忽然傳來一陣疼痛,他頓時清醒了幾分。
媽呀,他怎麼還有空對這樣一個女人品頭論足,他連忙一個翻身躲過她,厲聲道:“你給我滾開!小爺我也是你能碰的?”
那女子正啃得起勁,忽然被打斷,很有些不滿,幽怨地看著他:“公子,讓奴家好好伺候你嘛!”
聲音嗲得肉麻,雷霆隻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警戒地瞪著她:“你不許過來啊!”
(此處省略一千百字)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一切歸於平靜,雷霆從chuang上醒來,早已沒有之前幾個女子的身影,他依舊渾身乏力,不知是藥力關係還是過勞的原因。
房間淩亂不堪,昨天發生的事情像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裏轉個不停,他猛地一個激靈翻身躍起,怒不可遏地衝出房門。
大廳裏,七八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們跟男人調/.笑,聲浪不絕於耳。
“死鬼,你好久沒來找我了!”之前那個叫翠花的正倚在一個又老又黑的男人身上,旁若無人地做著跟自己同樣的事。
雷霆忽覺心中堵得慌,“嘔……”胃裏一陣翻滾,嘩啦啦吐了一地。
翠花身上的男人爆了一聲粗口:“次奧!你這小白臉,故意找老子晦氣,信不信老子滅了你!”
翠花忙扳過他的臉,撒嬌道:“別啊,他被一姑娘下了,送到這裏來解毒的,嘻嘻,就別跟他計較了啊!”
雷霆吐完,正好聽到這句話,怒火噌噌地掀開翠花:“你說什麼?”
“公子饒命啊!”翠花不知道他原來力氣這麼大,早知道她就不敢那樣對他了,瑟瑟抖著身子。
“快點!說!”雷霆一個用力,就聽見骨頭嘎嘎響,翠花忍著劇痛,斷斷續續道:“有個姑娘……送你來的,說我們把你伺候好了,公子會有重賞!”翠花眼睛一亮,她怎麼忙得將這茬忘了,“公子,您把錢給了吧,奴家姐妹伺候您一晚,總共是五千兩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