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垮著一張臉:“老爺夫人,你們可千萬不要說這些話是小老兒說的,不然還不定惹上什麼官司呢。我們年歲大了,經不起折騰,若真有個萬一,我們的小孫孫該如何是好啊?”

“老伯放心!”冷嘯風安慰他道。

安置好一切,墨竹和浣紗拿出幹糧來擺在桌上,歉意地道:“爺,夫人,今晚簡陋了些,將就用些吧!”

冷嘯風招呼程武一同坐了,沈傾城的確餓了,迫不及待夾起一片牛肉,津津有味地嚼起來。

她以前最愛吃的就是牛肉幹,這個風幹牛肉很有嚼勁,還有著古代肉類獨特的香味,她饞得厲害,吃了好一陣,才看見冷嘯風和程武都沒有動筷子,眼睛直直地望著她,不由臉頰微燙。

“你們怎麼不吃啊?看著我做什麼?”她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冷嘯風憋不住笑,將水遞給她:“慢點吃,別噎著了!”

沈傾城白他一眼,喝了幾口水,就覺得肚子有些飽了,她滿足地撫了撫肚子,忽然瞥見灶間門口一顆小小的頭顱,她一下子離座往那邊走去。

老兩口在灶間做晚飯,見沈傾城進來,老婦人連忙將三歲的小孫子往灶間拽。

“嗚嗚……吃吃……”小孩哭著不肯進去,抱著門框不放,老婦人瞥見沈傾城進來,心中一急,啪地一聲打在孫子的小屁股上。

“哇……”小孩本來撒嬌的低泣一下轉了向,哇哇大哭起來。沈傾城走近他,對老婦人笑笑道:“大娘您做飯吧,我替您看著。”

老婦人見她一臉笑容,放手將孩子給了她,沈傾城抱著孩子回到了桌旁,喂他吃了片牛肉。小孩立刻停止了哭泣,眉開眼笑,吧唧吧唧地吃起來。

老婦人一直留意著這邊,見狀悄悄低下頭抹了下眼睛,沈傾城心中一酸,這裏百姓們都是過的什麼日子啊?

簡單用罷完飯,沈傾城覺得憋得慌,冷嘯風看她愁眉緊鎖,小聲道:“你不是想出去走走嗎?”

沈傾城點頭,任由他拉著出了老漢家的院子。

春季本是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可落鳳村周圍,不管是樹木還是莊稼,都顯得與其他地方蕭條不少,有些大片大片的田地就那樣荒蕪著,要是能種上莊稼,那這一帶的村民們就好過多了吧。

沈傾城將想法說了出來,冷嘯風仰頭望向遠處,幽幽道:“這裏離海太近,每年汛期,大片大片的良田被淹,就是治理好了也是麻煩,要從根本上解決,還得修築牢固的防洪大堤。”

“這樣說來,那陸通倒是有些抱負,要是真建了水渠,修了堤壩,百姓們就有福了!”沈傾城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陸通,說不定自己能給他提些建議呢。

“說得輕巧,朝廷每年都撥巨款治理沿海一帶的鹽堿地,每年仍然洪水泛濫,鹽關縣以及周邊一些縣,也是撥過款項修築堤壩,現在這裏已經這樣,離海更近的鄉鎮恐怕更加嚴重。看來朝廷撥的款項真正到位的少之又少。”

沈傾城不語,她怎麼不明白,這些錢從朝廷往下,經過層層盤剝,剩餘的少之又少,所以陸通才會那樣不辭辛勞地奔走,結果呢,似乎是徒勞。

這一晚,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冷嘯風話也比以往少了許多,大部分時間都蹙著眉,沈傾城也不打擾他,這次的鹽關縣之行看樣子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次日一早,眾人離開了落鳳村,老兩口將人一直送到了官道上,看見馬車旁整齊的一隊人馬,老兩口大驚,這哪是什麼商戶啊?看這架勢,該是朝廷命官才該有的吧!

沈傾城握了握老婦的肩膀,撫慰道:“老伯,大娘,你們放心吧,事情很快就結束了,你們就在家裏等著好消息!”

老婦一喜,若是朝廷命官,他們的兒子不是更有希望回來嗎?這樣一想,喜滋滋地將他們送走,直到馬車駛得遠了,兩人還不停地揮著手。

到了鹽關縣城,一行人住進程武先前備下的客棧,程武將兩錠銀子放在櫃台上,把個客棧老板高興得合不攏嘴,將二樓整整一層騰空讓他們住了進去。

安頓下來,冷嘯風便讓程武派人去衙門打聽老漢的兒子薛耀和秦湘柔的下落,經過一路的走訪,基本確定陸通的確不是個貪財的官吏,那麼,他受賄一案肯定還有無數隱情,如今陸通不願吐露,這點不急,倒是秦湘柔下落不明,若是有她在,陸通會否改變心意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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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