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青翠，飄來陣陣淡雅竹香。
陣風不時吹過，便響起沙沙沙的竹葉摩擦聲，聽了很是讓人舒服。
東上相很喜歡這處詩情畫意的居所，雖然小喬的課程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但他就是喜歡待在這兒。
最重要的是，小喬很好看，舉手投足，無不優雅至極。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感受茶味的時間裏，他靜靜地望著始終一臉甜甜笑意的她，內心思緒萬千，雖然小喬讓他看到了殘酷的現實，但難道不是，越早看清越好嗎？
人這一生，如果到某個時間點，要為自己選擇一條道路時，那麼小喬的忠告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一條路，成功概率隻有十萬分之一，另一條路卻是百分之一，那明智的人應該是選擇後者。當然，如果單純隻是為了興趣，那成功率什麼的全都不用考慮。
“如此說來，我應該感謝你嘍？”
“又難道不是？”小喬反問，“這可是我用一生換來的經驗。”
“好吧，嗯嗯。”東上相倒是喜歡讚美別人，仰頭想了想，便道，“今天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
“不止哦。”小喬搖搖頭。
“嗯？”東上相眉頭一皺，暗想，如此誇讚，還不夠？
“有的人讀了十年小說後，他就去當了作家。嘻嘻嘻……”
小喬忍不住捂嘴偷笑。
“哈哈哈……”
東上相也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同時暗自琢磨，這小喬到底受到了怎樣深的傷害？為什麼她對於作家這個職業如此的悲觀？
她以前的人生到底是怎樣的？怎樣才能讓她聊聊呢？
……
……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東上相拉出夢境。
他急忙起身，坐起來，正要問是誰在敲門時，就聽門外傳來張嘯雨的聲音。
“肖蕊，那我先回去了哈。”
“好的，謝謝嘯雨。”
……
打開門，肖蕊走了進來，好半天她這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你就住這裏？”
肖蕊費勁轉著身子，四下打量這個連蝸居都算不上的住所，臉色變得越發鐵青。
“媽的，那柏瑞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說完，肖蕊就要衝出門，“我去找他理論理論！”
“別。”東上相起身，一把將她拉回，把她推到床上坐下，又反身關了屋門。
之後，東上相也坐回床上，望著肖蕊，笑道：“沒關係的，我反而喜歡住在這兒。”
“可這裏有機器的轟鳴聲，空間又那麼小，估計都伸不直腿，你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兒？”
“如果不住這裏，我應該跟艇員們住那種上下床，我也不喜歡。”
“唉……，好吧。”肖蕊歎了一口氣，“去摩爾迦基地，後悔了嗎？我是說，發生了這些事之後。”
“……，怎麼說呢？其實，不管怎樣，到了摩爾迦基地後，至少還有你在，這就……夠了。”
“……”肖蕊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兒，便搖搖頭，“可我也不可能……一直都能保護得了你。”
東上相一聽，內心瞬間火大：“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是什麼呀？三歲小孩？”
“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有點擔心你。”肖蕊急忙解釋完，便低下頭，“是我極力說服你到基地的，如果你在那邊過得不好，我也有愧。之前，我是滿心向往的，但自從李博跟你鬥毆後，我就……原以為，這事過去了就好，哪知道，這柏瑞仙又如此這般對你，我真的是搞不懂，真的。總之，到了基地後，你低調一點，我不希望你有事。”
東上相咬咬牙，冷冷道：“要害怕的應該是他們，不是我。”
肖蕊再次搖頭苦笑，暗想，他還是太年輕了。他不知道，柏瑞仙在摩爾迦基地的能量，他是一個艦長，他可不是什麼單槍匹馬的李博。
東上相轉頭，盯著肖蕊那動人的嫩白臉蛋，近距離聞著從她身上傳出的陣陣香味，不由憐惜起來。
他知道肖蕊為什麼為難，是她全力邀請他去的，也是她一手打破自己原本那平靜生活的，如果他在摩爾迦經常被人欺負，則肖蕊必然是有愧。
然而，肖蕊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她，他東上相怎麼又會找到那夢中學習器，又怎麼會遇到黛麗？
“肖蕊，你可千萬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你要這樣想，在摩爾迦我若是經常被人欺負，那麼在任何地方也都會受到欺負，你想想，是不是這道理？所以，這與你無關！”
……
……
寬大的核潛艇控製室，燈火透明，柏瑞仙以及他的十幾個擁護者都在，王隊也在，眾人聊著天，樂嗬樂嗬。
“肖蕊呢？剛才還看見她呢。”現在的柏瑞仙，隻要十幾分鍾看不到肖蕊，就開始緊張起來。
“應該是去找……東上相了。”一個艇員說，“我之前看到她去找嘯雨打聽東上相的住處。”
柏瑞仙一聽，牙關緊咬，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辰異看在眼裏，不用說，瞬間明白柏瑞仙所怒，便走出來，道：“我去把她叫來，大家一起聊聊天。”
……
“還有東上相，你也把他叫來吧。”柏瑞仙咬咬牙，又補了一句。
走到艙門口的辰異暗想，恐怕這是害怕肖蕊不願意過來，如果把東上相也叫來，她就必須過來了，便欣然答應。
“好的。”
……
……
約莫七八分鍾後，辰異帶著肖蕊和東上相走入了寬大的控製室。
“來了？”柏瑞仙從椅子上起身，一副笑臉相迎，“肖蕊你也真是的，這東上相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到艇上，你應該帶他多跟我們聚聚，這也能讓他學到一些東西，是不是？哈哈哈。”
肖蕊暗想，這柏瑞仙何時變得這麼好了？莫非是想通了什麼？便寬心起來，笑道：“瞧，這不是給你帶來了嗎？嘻嘻。”
東上相掃了一眼，發現這個艙室好多電腦屏幕，花花綠綠的，還有大量的小紅燈，前方有幾個著藍色製服的艇員，他們坐在皮質靠背椅子上，專注地望著屏幕，兩手同時握著一個圓形，但上方有開口不閉合的方向盤。
東上相四處查看時，柏瑞仙笑問：“聽說你才十七歲？”
“是的，柏艦長，我才十七歲。”
“這真是一個如花似玉……讓人羨慕的年紀呀。”柏瑞仙笑笑。
肖蕊一聽，也喜上眉梢，內心暗自高興，她希望東上相跟柏瑞仙的關係，不要再像李博那樣。
可是突然，柏瑞仙眉頭一皺，大聲道：“大毀滅是六年前發生的，那這般說來，那時你還在讀小學？”
“是的呢。那時我還在上小學。”
“哦……”柏瑞仙點點頭，又是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為難之事，“既然這樣的話，那這核潛艇上的各種裝置，你以後還是不要亂動為好，因為很多東西你還不懂，不著急，以後慢慢來。”
肖蕊眼睛瞪得大大的，柏瑞仙這口氣，實在是太不友好。不由內心一緊，隱隱擔心起來。
東上相倒是沒啥，笑道：“柏艦長，這方麵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亂動的。”
“嗯，好，好，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柏瑞仙又點點頭。
辰異等人一聽，不由暗自偷笑起來。
肖蕊一看，咬咬牙，氣得不行。雖然她希望東上相與諸位搞好關係，但現在很明顯，柏瑞仙等人不是這麼想的，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別說東上相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東上相雖然年輕，但柏瑞仙也才三十歲不到，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說東上相是孩子，這是極大的侮辱。
這麼一想，肖蕊便想帶著東上相離開這裏，免得最後東上相再陷難堪。但這時柏瑞仙又說話了。
“不懂其實沒有關係，嗬嗬。”他轉身指著那些艇員，“完全可以說，我下麵的任何一個艇員都可以當你的老師，這點我一點也不懷疑，所以呀，以後沒事的時候，你都可以向他們請教。”
眾人一聽，臉上又是一陣笑。紛紛盯著東上相，一臉鄙夷。
但東上相卻是臉不紅，氣不喘，一臉淡然。因為他現在已經明白過來了，柏瑞仙這是故意在肖蕊麵前，在眾人麵前打擊他那可憐的自信心，自尊心，讓他從此以後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哦，是嗎？”東上相一臉誠懇，裝傻起來，“如果能隨時請教大家，那就最好了。柏艦長，說來也巧，我恰好有一道小學數學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現在能否問問大家？”
見東上相上道了，柏瑞仙大為開心，發出爽朗笑聲：“哈哈哈……”
笑完後這才道：“東上相，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別的我們可能不行，但這小學數學題嘛，應該是不在話下的。你說吧。”
東上相掃視大家一眼，這才道：“這道題是這樣的，話說呀，有三個男子到賓館住宿，要了一個最大且很奢華的房間，房費是30枚銀幣，於是，每個人掏出10銀幣，湊夠了30枚。
“當天晚上呢，賓館老板不小心喝高了，便對服務員說，老子今天心情好，去，給那三人優惠，並當場拿出5枚銀幣，讓服務員退還給他們。
“服務員心想，反正那三人也不知曉，便偷偷藏起了兩枚銀幣，隻把3銀幣退給他們。三男子，每人分得1枚。
“如此的話，一開始的時候，每人掏出了10枚銀幣，後來又各自退還1枚，10減1得9，每人9枚，3人就是27枚，加上服務員私自藏起來的那2枚，共29枚，那問題來了，還有1枚銀幣跑哪去了？”
說完，東上相看了看柏瑞仙，等著他的答案。
“就這問題？”柏瑞仙一臉不屑。
“是的。”東上相笑笑，“27枚銀幣，加上服務員偷藏的2枚，29枚，但他們之前拿出的是30枚，那還有1枚呢？”
肖蕊笑笑，道：“東上相，你這題出得實在是太簡單了。就算不用其他人幫忙，估計柏艦長10秒不到就能給你答案的，你信不信？”
“我信。所以我這才問柏艦長的呀。”
“哈哈哈……”柏瑞仙大笑起來，他轉身向眾人，“你們不用提醒我哈，嗯，等我想想。”
一時間，指揮艙內陷入安靜中。
柏瑞仙來回走動，不斷仰頭琢磨。
……
一分鍾過去了。
……
又一分鍾過去了。
這時，場麵逐漸變得尷尬。
辰異等人一臉著急，但他們也找不到答案，隻能眉頭緊皺，暗自思考。
直到這時，柏瑞仙這才著急起來，他小看了這道題，可他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出答案。隻能咬牙，繼續往下想。由於難堪，額頭上的汗珠也多了起來，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汗珠反射著點點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