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一個眼風掃來,上官盈忙不迭地改口,“四弟生日之前整理出來的。”
接過她手上的托盤放在案上,楚軒拖著上官盈的手腕略一用力,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擔心碰到他的傷口,上官盈急於起身,楚軒卻在她頸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貼了上來。
“不管二弟跟四弟曾經對你有多好,從現在這一刻起,你要有身為我女人的自覺,否則,哼……”
楚軒裝模作樣地磨牙。
上官盈憋著笑,一本正經地應道:“知道了夫君。”
楚軒不滿,“沒誠意。”
望著與平日表現截然不同的楚軒,上官盈有上錯賊船感覺。
斜睨著一臉不悅的楚軒,她陪著笑臉小聲誘哄道:“再不換藥,傷口就更難愈合了。乖,換藥吧。”
“你真的不介意嗎?”楚軒突然有點緊張:“太醫說我這臉破相是指定的事了,你真的,不介意?”
後麵的話,問得顯然底氣不足。
“既然現在擔心她會介意,當初何必要玩得那麼狠。”
冷冷的,不屑的聲音傳來,透著濃濃的火藥味。
上官盈這一嚇非同小可,她忙不迭地從楚軒的腿上起了身,板正有禮地福下身去:“上官盈見過皇上。”
屋子裏嗖然變得安靜無比。
突然醒悟過來的上官盈下意識地拉了拉一旁的楚軒,衝他擠眉弄眼地示意。
楚軒一笑,低頭一揖,“臣楚軒,見過皇上。”
“你們一個個的就給我裝吧。”
楚睿氣呼呼地越過兩人,大刺刺地進了屋。
楚軒與上官盈相視一笑,齊齊向楚睿望去。
楚睿擰眉瞪了兩人一眼,突然不耐煩地衝楚軒一揚手,一個物件箭一般向他射來。
本能地伸手接住,楚軒還來及細看,楚睿已經氣哼哼地說:“別當我不知道,你故意讓二哥傷了你的臉,無非是想將我強按在這帝王之位上。如今你奸計得逞,也不再需要那什麼五官不正的狗屁借口了,我看你還是趕緊地將你的臉醫好,免得我看了惡心。”
氣哼哼地瞥了楚軒一眼,楚睿越說越氣:“胡太醫可是說了,隻要用這藥膏抺上一段時間,就算傷得再深也不會留下疤痕,你別當我不知道這個皇上我當得有多冤!”
楚軒淺笑著將藥膏遞給上官盈,衝楚睿雙手一揖:“這件事上是我對不起你。不過皇上放心,隻要臣在一天,便一定會盡全力輔佐皇上治理天下,至死無悔。”
楚睿怒了:“別搞錯了!到底是誰替誰治理天下呀?!是我這個倒黴透頂的家夥現在在替你治理天下!哼!!”
吼完他大步向門外走去,經過上官盈身邊時,楚睿突然頓住。
眼風掃到不無緊張的楚軒,他不懷好意地笑道:“上官盈,若是哪天你後悔今天的決定了,盡管來找我。橫豎這個皇帝也不是我自己願意當的,所以也不用顧忌天下人如何看我。懂了嗎?”
望著瞬間臉色鐵青的楚軒,就算向天借膽上官盈也不敢隨口答應。憋著笑,端正有禮地福下身去,她隻好變相趕人:“上官盈恭送皇上。”
“朕交待你的事,你要說諾!”
楚睿不懷好意地端著架子,盡管為難,在瞥了一眼麵色已經有非常難看的楚軒一眼,上官盈隻好硬著頭皮應了聲:“諾。”
下一刻,她被人以最快的速度圈在懷裏。頭頂,楚軒的聲音冷冷地傳來:“楚睿,你可以滾了!”
“啊,朕突然想起來還有許多政務沒有處理。來人,擺駕回宮。”
望著臉色鐵青的楚軒,楚睿雖然龍顏大悅,不過仍然識相地摸了摸鼻子,快速退場走人了。
眼看著始作俑者者走遠了,上官盈踮起腳尖貼上某人呡成了直線的唇角。
終於,那代表冷硬的直線變成一個上揚的弧度。
上官盈心滿意足地摟著這個自己愛入骨血的男人,輕聲問:“楚玉臨去前跟你說了什麼?我看你那天挺高興的,回來居然有些微醺。”
一股溫熱的氣息糾纏在她口鼻之間,楚軒語氣模糊地回道:“沒什麼,他隻是教了我和四弟一首詩。”
“一首詩?”
上官盈推開楚軒少許,目中盡是疑惑。
楚軒雙目幽亮地望著她,忽而一笑,輕聲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再次偎入他的懷中,上官盈了然一笑,“你跟皇上便是因為這首詩才改變初衷,進而說服太上皇將楚玉流放到塞外的麼?”
楚軒頓了頓,才緩緩說:“先讓二弟定定心性吧。夏國地大特博,要治理好它非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治理天下,還需兄弟同心才行,等再過幾年相信二弟也會明白親情不易的道理。”
“他已經明白了。”
“哦?”
“在你主動放手受了他那一劍時,他便已經懂了。”
“你好像替懂他的。”
“唔,嗯,其實我更懂你……”
急促的喘息聲,擾亂了無限春光,卻讓兩顆心跳動的頻率開始變得出奇的一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