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噎著頓了頓,上官盈又補償道:“如今還有一年多的孝期未滿,所以,上官盈暫時還不能談論婚姻嫁娶之事。”
“原來是這樣呀。”
皇上微笑著轉向太後:“母後,是我們大意了,居然忘記問問盈丫頭可有什麼為難之處。”
“為母守孝雖是孝心難得,但這件事,之前為何沒有聽你提起過。”
太後的麵色雖然緩和了一些,語氣卻仍然有點生硬。
上官盈揩了揩眼淚,哽咽著解釋:“母親離開上官家並不是太光彩的事,上官盈代子盡孝的事也不值一提,所以也就沒有向太後刻意提及過此事了。”
“代子盡孝雖是好事,但終歸也是個人家事。盈丫頭不提也是情理之中。好了,起來吧!今兒這事原也是我們魯莽了,賜婚的事,就算了吧。”
皇上的聲音清清朗朗,一付息事寧人的樣子。
上官盈謝了恩,趕緊地起了身,垂眉斂目地回到李氏身後站好。
無意間瞥到李氏的麵上掠過一抺不甘跟豁出去的表情,上官盈心裏一動,隻是那快得一時間沒抓住的思緒被李氏的實際行動警醒了。
“太後!”
上官盈還沒回過神來,李氏已經一個頭磕下去,急切地說道:“難得太後娘娘看上我們家盈兒,偏生她卻是個福薄的。妾鬥膽相求,願將上官家嫡次女上官青許給親王為妃,懇請太後娘娘成全。”
李氏這麼一鬧,倒是讓一殿的人都因為意外而變得安靜了。
隨即而來卻是紛紛的議論聲。
上官青顯然也沒有料到李氏會有這樣的主動,先是一驚,隨著那議論聲撲麵而來,她的麵色變得有些慘白。
這一刻,她心裏對李氏的魯莽甚至是怨恨的。
太後也被李氏這出其不意的舉動嚇了一跳,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上官鴻先前還覺得李氏的行為雖然有些失儀,但也不失為值得一試的方法。
待到李氏這頭磕下去半天不見太後跟皇上有所表示時,他不由得又想,這著棋看來是走錯了。
隨著殿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上官鴻的麵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他不由得衝李氏恨恨地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趕緊起來,少在這丟人現眼了。”
“皇上,禦史夫人這麼一說,臣妾還真留意了一下,這上官家的嫡次女還真有股子少見的貴氣,性子也溫婉順恭,要不這婚事皇上便允了如何?”
太後先前麵上還不太自在,聽了皇後一席話後,或許是想著剛才被上官盈丟了的麵子,又在上官青身上找了回來,這麵上的神色雖然有點勉強,但是卻緩和了許多。
所以當皇上笑著詢問:“母後意下如何?”時,太後勉強笑道:“說起來親王的婚事原也不該哀家過問。哀家老了,自然不如皇後相人來得那麼準,既然皇後說好,那一定比哀家相中的要好,皇上便準了這門婚事罷。”
上官盈自然聽出太後這話裏的意思是在隱射自己不如上官青了,然而太後卻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正好是上官盈想要的。
至少在今天,她能為自己作回主,能暫時逃脫被人擺脫的命運,對上官盈而言就是勝利,其他的對她而言都是浮雲,她又怎麼會去在意!
上官青看有皇後幫著自己說話,轉眼的功夫太後又暗著抬了自己一把將上官盈壓了壓,原本便極有野心的她,見機忙不迭地跪在李氏旁邊,大聲請求道:“上官青仰慕親王已久,請皇上成全。”
皇上一愕,轉頭瞥了一眼額頭已見薄汗的上官鴻,嗬嗬笑道:“愛卿呀,你這兩個女兒算是讓朕開了眼界。嫡女孝心可佳,胸中有丘陵之才。嫡次女亦是個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好!好呀!”
上官鴻腿根一軟,跪了下去:“皇上,這,這個癡兒,下官,下官……”
“哎,愛卿何必恐慌。”
看上官鴻太緊張,皇上擺了擺手:“親王能娶個這樣為他癡心無悔的女子為妻,那是他的福氣。這門親事,朕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