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他又看了冷依憐一眼,忍不住蹙眉不耐道:“暗香,你別擔心。”說著,他拍了拍暗香的手,轉身下了樓,朝著冷依憐走去。
這時候,孫妙音也急急趕去,孫老爺在她身後跟著,腳步也是匆匆。
“爹你快點啊,你瞧瞧你那媳婦,成何體統?竟敢如此辱罵我的好友。”孫妙音氣的喘不過氣,恨不得狠狠給那冷依憐幾耳光。
冷老爺麵色也不大好看,冷依憐這番舉動,的確是太過唐突。
就算那冷夜心不再是王妃,可她畢竟是冷家之女,而且還幫助冷家奪得了家族比試冠軍,這樣的人才,他們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拉攏還來不及,她這也太魯莽了些。
冷依憐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帶來多麼壞的影響,她隻顧著發泄,把自己的嫉妒和不滿全都發泄出來,雙目圓瞪,雙手叉腰,和那站在街頭巷尾罵街的潑婦一模一樣。
“怎麼,你不敢露麵嗎?難道說,你被休掉,不是因為你行為不檢點嗎?哼,若不是,你為何躲在烏龜殼裏不敢出來辯解一二,那是因為你沒理。”冷依憐叫囂著,發泄著,攛掇著冷夜心和她叫罵。
“吱嘎”一聲,窗戶打開了,圍觀的下人們幾乎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王妃能罵出什麼來,是不是與大少奶奶一樣精彩。
冷依憐也不覺露出了幾分得色,更走近了窗戶幾分,冷笑道:“怎麼,你還是怕了是不是?”話音就剛落下,隻見一雙白嫩的玉手將一個銅盆往下一翻,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將冷依憐淋透。
這角度與時機,那叫一個準。
“哈哈——”下人們突然哄笑出聲,但是一看到冷依憐幾乎要殺人的表情,立時噤聲,緊張的觀望著,冷依憐萬萬沒想到冷夜心竟然會這般大膽的衝她潑水,她氣的渾身顫抖。
而這時,鏤月從窗戶旁露出個半個腦袋,看了看冷依憐,小心翼翼道:“呀,這不是大少奶奶嗎?您怎麼在這窗戶下站著?咦,您身上怎麼濕透了?難道適才有下過雨?”
鏤月這番話又是引得下人們一陣哄笑。
“你——”冷依憐氣急,就要叫罵。
卻是聽的鏤月疑惑道:“對了,適才有人在窗戶外叫罵,聲音粗獷,語氣難聽,絕對是個實打實的粗人。也不知是哪個下人如此沒規矩,不知大少奶奶可瞧見那人了?”鏤月笑的很可愛,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冷依憐到嘴的罵聲被她這一問給憋了回去。她進退為難,隻得恨恨的瞪著鏤月,默不作聲。
下人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明顯是在嘲笑冷依憐,可是偏偏她又發作不得,否則不是承認自己是那個粗人了嗎?
她咬緊了牙,麵色不善,眸光不住的流轉。
這時候,冷夜心出現了,她靜靜立在窗前,看著狼狽不堪麵色扭曲的冷依憐,淡淡道:“罵夠了嗎?”
冷依憐陰晴不定的看著冷夜心,忽然翹起嘴角冷冷道:“我還以為你不敢露麵呢。”
冷夜心悠然而立,微風拂麵,整個人就像是碧波而來的仙子,和冷依憐的模樣完全是兩個層次,下人們不由得又是一番比較。
其內容無非就是王妃多美多出眾,而大少奶奶多庸俗多粗魯。
這些話聽的冷依憐眉頭一跳,她看著冷夜心的眼神越加可怕。若是可以的話,她恐怕早已經衝上去將她一口吞下,好發泄她心中的不滿。
“為何不敢?”冷夜心紅唇輕啟,淡淡而語。微風從她身上拂過,一股奇異而清冽的香味飄散而出,讓人心曠神怡。
好香!
這是什麼香味?眾人下意識尋找香味的源頭,卻是最終定格在了冷夜心的麵上,這香味是從王妃的身上傳出來的。
果然是妙人啊!孫家眾人曾經為暗香天賦異稟身帶奇香而驚奇不已,今日見到冷夜心聞到她身上的異香之後,才知原來這樣奇異的人兒不止一個。
冷依憐也聞到了這香味,神色不定,嗤笑道:“一個被拋棄的棄婦,有何臉麵如此冠冕堂皇?”
冷夜心不語,隻淡淡的看著她,眼神清冽如水,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鏤月不依了,忙皺著鼻頭道:“你少胡說,我家王妃和王爺——”鏤月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冷夜心輕輕一拉,示意她住口。
鏤月眉頭一凝,不服氣的退到了一邊。
冷依憐見狀,以為是自己勝了一籌,忍不住笑著道:“嗬嗬,其實你沒地方去,孫家收留你也沒關係,可是,你也不能白吃白喝吧?”
“你有什麼好提議?”冷夜心嘴角一翹,輕聲道。
冷依憐腦子轉的飛快,盡是各種惡毒的念頭,最後,她笑著出聲道:“我身邊還缺個粗使丫頭,不如你便到我身邊來如何?”
粗使丫頭?
嗬嗬,果真好惡毒的心思。冷夜心心中冷笑不已,還未開口,便聽的趕到的孫妙音急聲斥道:“冷依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王妃是我的貴客,容不得你這般放肆。”
冷依憐冷笑著道:“王妃?這裏隻有棄婦一個,哪裏來的王妃?”
這時候孫老爺忍不住出聲了,語氣微臣,緩緩道:“好了,別鬧了,憐兒你今晚實在過分了些。”冷依憐見是孫老爺,到嘴的喝罵咽了回去,隻冷聲道:“父親此話何解,兒媳隻不過是按照家規辦事。在這孫家住下之人無一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吃白食的,還從未有過。”
吃白食的!
冷夜心眸中戾氣劃過。
“那麼你為孫家做了什麼貢獻,你倒是說來聽聽?”這時候,孫如海已經趕到,適才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心中已是不耐至極。
冷依憐一怔,轉頭看著孫如海,隻見他神色如冰,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外人一般冷漠,讓她大受刺激。她咬著牙道:“我是孫家的長媳,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