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怦然心動
冷夜心一動不動,心中卻好似火海翻滾一樣,那灼熱的痛楚讓她幾乎無法忍受。
可眼下她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北星沉將金色的長袍披在了她的肩頭,冷夜心可以聞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曾幾何時,她極為眷戀這帶著淡淡暖意的香味。
可是如今,她卻隻覺得一片冰冷,整個人比置身寒窖還要寒冷三分。
北星沉自然不知道冷夜心心中真實的想法,他凝眸看著她,隻覺得心跳微微加速了幾分,有一種不受他控製的感覺。冷夜心啊冷夜心,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對你,我始終有幾分不忍。
畫麵像是定格在了這一幕,風景如畫,情絲如縷,綿綿默默卻教人無法忽視。
良久,北星沉在冷夜心身邊坐下,不吵醒她,隻靜靜的陪著,麵上有一抹真實的溫柔。就好似現在的他,才露出了最真實的神情,若是冷夜心睜開眼,必定再看不到讓他嗤之以鼻的虛偽。
可是,她並未睜開眼,也並未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柔情。
風更大了,秋風蕭索,微微的涼。
鼻尖一直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冷夜心終於忍不住了,睜開了眼。她一眼便看到了正溫柔看到自己的北星沉,眸光微閃,而後坐起了身。
披在她身上的長袍順勢滑落在地,染了塵。
冷夜心偏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伸手撿起,微微一笑,若百花齊放,輕聲道:“殿下來多久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長袍遞還給他。北星沉笑著接過,目光從冷夜心身上移開,轉眸看到那色澤豔麗的紅楓,笑著道:“剛來一會罷了,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天涼了,當心著涼。”
微風吹亂了冷夜心額前發,她抿唇淺笑,伸手拂去亂發,低聲道:“秋日氣息清爽,不知不覺便睡著了,倒是讓殿下費神關心了。”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長袍,笑容中有一絲感激。
她沒有道謝,可是北星沉卻可以感覺到她神情中的謝意。微微一笑,他再次看向冷夜心,此時的她有一分倦容,可是卻絲毫不損她的容貌,反而讓人更生出憐惜之意。
論容貌,她或許不是至美,可是這份氣質和神態,卻是任何女人也學不來的。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冷夜心這樣的女子,不論如何都與他人有幾分不同。
眸光微微沉了幾分,北星沉嘴角的弧度更加好看:“當心身子,你臉色不大好看。我讓人給你熬得補藥,似乎沒什麼效用。”
冷夜心不置可否的笑笑,客氣道:“殿下不必費心了,我不過是個普通的人族,身子好壞也無謂,但能再殿下身邊偷閑幾日,卻也覺得心緒開闊,很是舒服。”
她轉眸看向北星沉,微彎的眼角有讓人噴然心動的美,那一刻,北星沉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樣。
她這樣衝他笑,從前極少,如今更是頭一遭。
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即便像北星沉這樣從容淡定的人也不覺有些亂了分寸,在他的心中對冷夜心又灼熱了幾分。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看著她的笑,看著她的溫柔優雅,一直一直這樣該多好。
幾乎是瞬間,北星沉就認定了自己的心。他眸光沉著了幾分,抬手輕輕將一片落在冷夜心發間的落葉拂去,輕笑道:“我以為你不願在我身邊。”
他的指尖不著痕跡的拂過冷夜心的額頭,溫涼的觸感讓冷夜心微微一顫,她吸了口氣,不動聲色道:“怎麼會,太子殿下何許人物,能與太子在一個屋簷下,是我的榮幸。”
她的眸子清亮柔和,看不出絲毫作假的成分。聽起來,這就是她的心裏話。可是北星沉卻是不知冷夜心的心就像是包裹在萬年寒冰中,沒有絲毫溫度。
對北星沉,她隻有恨,隻有殺意,而現在對他笑,對他溫柔,隻是為了利用!
驅狼吞虎,用好了這便是一個高招!打定主意,冷夜心的心更加堅定了,笑容也更加溫柔。
看著眼前的她眸光瀲灩,清冷高貴中透著幾分溫柔,北星沉的心被一種不知名的東西滿溢,他暗暗呼出一口氣,俊美的麵容綻開了絕美的笑容:“也是我的榮幸。”
這是冷夜心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抿了抿唇,撫著額前發,眸光看向了遠處,嘴角卻是噙著淡淡笑意。這樣的她,比任何秋景都要美妙三分,北星沉不覺已然微醺。
這樣淡淡的對白,淡淡的空氣,就像是烙印一樣讓北星沉再無法忘卻。至此,冷夜心在他心中不知不覺又深入了幾分。
雖然他還有些猶疑她態度的轉變,可是他是自高且極度自負的,其實從他骨子裏早已經認定,冷夜心是必定會對他動心的,他不會比那九尾狐差。
抿唇淺笑,他陪著冷夜心吹著秋風,賞著秋景,麵上的神情一直溫柔清淡,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而冷夜心心中卻是開始盤算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這府中莫紷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線,尤其是她的身邊,定然隨時有人關注著。
此刻,她與北星沉這般親密的模樣,定然早已經被人看見。她偏眸悄然四下裏觀望了一陣,很快便見到一個婢女模樣的女子正藏在假山後,不時的朝她張望而來。
輕笑一聲,冷夜心看向北星沉,笑著道:“殿下別動。”北星沉偏眸和她對視,眼中有一絲疑惑。冷夜心忽然抬手,瑩潤的小手伸到了北星沉的麵前,然後輕輕拈去了他發上的一片碎葉。
她的手靠近的一瞬間,北星沉聞到了一股極為好聞的味道,淡淡的卻好聞勝過一切香料,不覺深吸了一口氣,頓覺心曠神怡。
拈去碎葉,冷夜心笑了笑,悄然看了一眼那假山後,果然那婢女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眼底悄然滑過一絲得意。而北星沉心底的感覺卻是不一樣。
她替他拈去碎葉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好似不受控製了一樣,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