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胤沒有說話，他的一隻手化作了利爪，狠狠的穿透了疏影的心，那一刻，他沒有絲毫遲疑，沒有半點猶豫。
他心中隻有冷夜心落崖之時絕望的眼神，他的心，很疼！
“王爺——”輕聲低語，疏影緊緊攥著他的手：“我對你——是真心的，可你——”
“卻是從未對我動過半分真心——對不對？”疏影落淚了，那絕美的雙眼就像是破碎的水晶球，讓人的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可是，洛寒胤卻沒有半分留情。
甚至，他都沒有多看她一眼。他隻偏頭看向幻境破碎出，那緩步而來的錦袍男子，嘴角狠狠一沉，淡淡道：“早知道殺了她你就會出現，我也不會拖到今日才動手。”
緩步而來的男子美若天神，那清冷的模樣高貴的不染一絲塵埃。若是冷夜心在這裏，便會更加驚詫，因為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從前要了她命的北星沉。
北星沉淡淡的掃了疏影一眼，嗤笑道：“一隻天狐而已，你喜歡，盡管殺。”
天狐！
難怪能做出如此逼真的幻境，也能變幻出如此絕美的容顏。
疏影大口咳血，看著北星沉，悲戚道：“一顆棋子，終歸是要被拋棄了嗎？”
北星沉恍若未聞，掃了一眼疏影的臉，淡淡道：“可惜了這張臉，你能變的八分相似，已是難得！夜心的容貌，不是任誰都可以模仿的，這也算是你的榮幸。”
榮幸？
疏影大口笑了起來，她嘴角輕輕上翹，譏諷道：“變成那女人的模樣，我隻覺得恥辱，我充其量隻是一顆棋子，任你擺布——”
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又轉眸看著洛寒胤，語調柔和了幾分：“可是我也要感謝你——若非是你，我此生也無法近他身半步。”
北星沉沉沉一笑，淡淡道：“同類之間果然更加親近，否則你如何會在短短時間內與他如此親近，甚至想要背叛我。”
“黑鳳卵你未能奪到手，洛寒胤你未能下手殺死，隻殺死一個冷夜心——我沒有親自動手除掉你，也算是對你的恩賜了。”北星沉話語中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讓疏影神色一凝，而後頹喪悲戚起來。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顆無用便扔掉的棋子。
那麼，在洛寒胤眼中呢？
洛寒胤一直沒有看疏影一眼，隻緩緩抽出了手，冷聲道：“你想要我的命？”他這話是對著北星沉所說。
北星沉無言，隻笑了笑，眼中卻是充滿了凜冽的殺機。
兩個人就這般對視，疏影則是軟軟的跌坐在地，胸口鮮血橫流，染紅了她雪白的衣裳，而她的身後也緩緩伸出了一條雪白的尾巴。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洛寒胤的衣擺，失神道：“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洛寒胤低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她抬眸和他對視，眼中滿是希冀：“一點點也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她隻希望能聽到他一個回答，或者一個表情也可以，可是——她卻隻聽到洛寒胤緩聲道：“你變成她的樣子，我才留你至今。”
“她的樣子？”疏影微微一愣，蒼白的臉像是要碎掉一樣可憐，她咬了咬唇，又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就沒有一點點——哪怕一丁點的真心嗎？”
疏影再次流淚，淚水衝淡了血痕，淡紅色的眼淚順著她的下巴滴落，那模樣，教人看的心疼不已。
洛寒胤沒有回答，隻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所貪戀的愛情！
“多年前，我還是一隻修為淺薄的天狐，為了靠近你，我拚命修煉——終於，有了現在的機會。我以為我會幸福的——盡管知道背叛的下場——”
“可是——我錯了，我錯了——”
她痛哭失聲，麵色逐漸變成死灰，而後竟是不動了，軟軟倒在地上，化作了一隻雪白的狐狸。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已經無神。
疏影，死了！
被洛寒胤一手穿透心髒而死，更被自己貪戀的情愛傷害致死，臨死前，她唯一的想法竟然是羨慕，羨慕被她打落山崖的冷夜心。
至少，她是幸福的。她能夠得到他的愛，她——能夠得到她所貪戀的一切！殺了她，真好！真好——
疏影的死，讓洛寒胤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終是無語。他留下疏影隻是為了引出她背後的人，隻是他沒料到，她竟是如此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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