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心一怔,眼眶中的淚終究沒有落下。
他的懷抱很溫暖,雖然此刻他們的姿勢極為曖昧,可是她卻覺得分外安心。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話,她心禁不住柔軟了幾分。
他,是喜歡她的?真的嗎?
她在心底問自己,雙唇卻緊緊閉著,聞著他身上特有的異香,感受著他懷抱讓人舒服的溫度,她突然有些沉迷,心頭冒出一個讓她都覺得驚異的念頭:如果這輩子都能如此,該多好!
就在她產生出這樣的念頭的刹那,房門被人敲響。
“胤哥哥,你在裏麵嗎?我進來了。”柔柔的女聲響起,帶著一股特有的嬌媚。冷夜心怔了怔,下意識回頭,透過月白色紗帳,她看到了一道纖若拂柳的身影。
洛寒胤微微凝眸,仍然抱著冷夜心,沒有說話。
紗帳外,北婉柔靜靜立著,麵上帶著笑,袖中的手卻緊緊攥著,指甲已然嵌入了手心。她的腳旁,散落著褻衣褻褲,透過紗帳,可以隱約瞧見緊緊相擁的兩人,她的心就好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很痛。
“胤哥哥,這位就是未來的皇妃吧?”北婉柔的目光鎖定著冷夜心,巧笑嫣然間絲毫看不出什麼破綻。
冷夜心聽的那一口一個的胤哥哥,適才的暖意瞬間被驅散,她暗笑自己無知,他分明有了別的女人,怎能陪她一生一世?
下意識伸手去推洛寒胤,卻被他抱的更緊。
“是,心兒是我未來的皇妃。”他嘴角勾起一抹明媚而幸福的笑,話雖是回答北婉柔,眸光卻一直看著冷夜心。
聽得這話,冷夜心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她抬眸和他對視,眉頭蹙的緊緊的。
北婉柔雙肩一顫,麵上表情微微一僵,而後又恢複了柔媚的笑意,她轉頭衝著屋外道:“將衣裳和溫水拿進來,我要親自伺候心兒姐姐梳妝。”
冷夜心愣住了,洛寒胤卻是微微揚眉,衝著冷夜心沒心沒肺的笑著。
不一會,便有侍女拿來了衣裳和洗漱用水,北婉柔輕輕一笑道:“胤哥哥,你的衣裳我也命人取來了,你是自己穿,還是我伺候你穿?”
她的語氣有幾分打趣,洛寒胤無奈的皺皺眉,輕聲道:“不必,我自己穿便可。”
他的這個表情,冷夜心看在眼裏,一時間竟是湧起一股酸酸的感覺。他們很熟悉,至少,比她想象的熟悉的多。
也對,他們是夫妻,自然是熟悉的。
她眸光一黯,掙脫了洛寒胤的懷抱,看著洛寒胤起身,絲毫不避諱的接過了北婉柔遞來的衣裳,自顧自穿起來,更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多餘的人。
北婉柔原本要伺候她更衣,可是卻被她拒絕了,她用被子裹住自己,伸手到紗帳外拿了衣裳,就在被子裏穿了起來。
北婉柔也不介意,待得她穿好衣裳後,這才收起了紗帳,伸手去扶她下床。
冷夜心看了看她白皙溫軟的小手,沒有接,自己下了床。
立在窗前,冷夜心這才看清北婉柔的模樣。她眉目細膩,皮膚白皙,櫻唇抹了淡色口脂,很是粉嫩。她穿著一身白色素紗繡菊花曳地連襟裙,盈盈一握的腰間係了一條粉色絛帶。發髻簡單挽起,隻插了一對翡翠春菊小釵,打扮簡樸,卻將她原本便清秀的顏色烘托出了十二分,好一個清秀雅致的美人。
而她給洛寒胤準備的衣裳是白色錦袍,他腰間束了一條巴長寬的暗銀色束腰,墨色長發用翡翠玉冠束著,和她一對照,便是一對不可多得的璧人。
至於冷夜心的裝束便要奢華的多,一襲水粉色對襟牡丹折枝刺繡襦裙,白底繡粉桃抹胸,裙帶上配了流蘇絡子和一對壓裙白玉環佩,行走間叮咚作響,甚是好聽。
她長發垂在腦後,眉宇間還殘留著幾分歡愛厚淡淡的媚,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傲氣和盛氣,奇就奇在,她的盛氣和傲氣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美,反而讓她更加特立獨行,吸引人眼球。
北婉柔來之前暗暗查過冷夜心的資料,知道她容貌平平,資質平平,這才這般殷勤的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難而退,哪知道,見到她本人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棋逢對手。
冷夜心雖還不是極致的絕美,可這樣的姿容與氣度已不是一般女子能有,若她是男子,指不定都會被吸引,更別說胤哥哥了。
短暫的思索後,北婉柔甜甜一笑,柔聲道:“心兒姐姐真美,胤哥哥真有眼光。”說完,她親昵的去拉冷夜心的手。
冷夜心原本想甩開,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生生忍住了。
北婉柔拉著她在鏡前坐下,用帕子在滴了玫瑰露的水裏泡了,絞幹後貼心的替她擦臉。冷夜心不習慣被人伺候,冷硬道:“不必了,我自己來。”
北婉柔一怔,輕輕點頭,將帕子遞給了她,轉身又拿了木梳,替她梳理秀發。
冷夜心此刻又是羞怒,又是尷尬,還有幾分落寞與傷心,實在沒心情陪北婉柔周旋。她抬手擋在了發上,冷冷道:“我說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