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不想上這個旋轉天梯上拍照?”牛百興致衝衝的跑著跳著,絲毫沒有累的樣子。
賀小寺大歎口氣,旁邊幾個人都笑了:“你在讓小寺歇會兒吧,她受不了。”雪桃兒道。
“我沒關係的,早就休息好了,走吧,咱們去拍照。”賀小寺起身,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程悅君小朋友聊天。
幾個人又興衝衝的爬到旋轉天梯上,一人一個台階,牛百站在底下為幾個人拍照。
程悅君不知道跟邵時柏說了什麼,隻見邵時柏微微點頭,她便愉悅的站起身來,過來跟牛百商量著說什麼話。
牛百聽聞傻笑著將手機給了程悅君,還故作瀟灑的做了一個耍帥的退場姿勢,三步跨一步的也上來擺拍照動作。
“好,大家看這裏,笑一下。”程悅君帶著專業的笑容,邵時柏也微微笑著,在身後看著。
賀小寺本還很愉悅,但是見程悅君來,心中的高興氣莫名少了幾分,笑的心口不一。
拍完照片程悅君還給大家看,就算照片裏麵有一個人的表情不好看,她都會敬業的重新拍照,剛開始的警惕感也在現在全部化為烏有,其樂融融。
中正雙手背在後麵,笑的和氣:“你看,我都說了,年輕人,沒那麼多計較的。”
王紙點著一根煙,吐出一口白霧:“這個小丫頭的心眼倒是不少。”
“先生,這裏不能抽煙。”工作人員拿著垃圾桶走過來。
王紙撓撓鼻側,歎了口氣,將煙熄滅扔了進去。
中正莞爾笑著:“都多少年了,被老兆頭帶壞的習慣還沒改過來。”
“改不過來啊,年紀越大越想抽。”王紙伸伸懶腰。
“你不是年紀大了,是心事太多了。”中正看的透徹:“尹文說今天碰到蔚校長和諸葛晨鍾了,當著學生的麵,鬧得有點不愉快,還是上次的事情嗎?”
王紙深歎口氣,一提到這事便發愁極了:“諸葛晨鍾那個小狐狸,表裏一套背地又一套,一看到他我就心煩。”
“所以蔚校長才要用他,要不然那麼大的全仰怎麼才能在那麼多家畫室裏脫穎而出,全仰的負責人,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中正道:“我還記得五年前蔚校長來咱們畫室參觀的時候是你接待的,蔚校長說你很不錯,還想把你挖走,他給的條件比橋北給你的更好,你怎麼沒走呢?”
王紙眼皮一沉,一件件往事浮現在腦海裏。
確實,當時蔚校長給了他極其豐厚的條件,連老兆也說不然就去他那吧,在橋北耽誤了你五年,在耽擱他老兆也心裏不好受。
王紙那會兒想了很長時間,想著自己的未來,又想著自己走後橋北的未來。
那夜他一晚上沒睡,從開始思考到以後,從今天思考到明天。
後來他沒離開。
因為想到第二天他還要帶著學生來爬山,也是這座王相岩,他想自己要是走了,這群孩子們該怎麼辦?
撫今追昔,自己已經在橋北工作了將近十年,當年的激情消逝大半,轉而代替的是多年沉澱下來的老練與沉穩,他也在沒有那麼遠大宏偉的目標,隻想著能把眼前的每件事都做好。
也就是眼前的一件件小事,支撐著他一直沒離開。
在橋北工作得不到什麼,但他就是離不開,時間太長,橋北畫室早就跟他的生活融在了一起,千絲萬緒在此刻化作一抹淡笑,笑了笑也就過去了,王紙道:
“我要是走了,老兆頭跟你們該怎麼辦,況且那邊還有個諸葛晨鍾,光聽他的名字我就很煩了,再在一起工作,怕是少十年壽命都不夠。”王紙道。
中正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放不下老兆和尹文,這麼多年來他們的脾氣可是一點都沒變,也就你能控住他們兩個,倒難為你了。”
“習慣了。”王紙也笑了:“不過沒白受,至少諸葛晨鍾挖牆角的時候,尹文和老兆頭都沒走。”
低著頭,王紙又沉聲道:“也謝謝你沒離開,中老師。”
中正並無詫異,麵不改色心不跳,點了點頭。
兩個人並肩朝著嘻笑的學生走去。
中正:“今年的計劃是什麼?”
王紙:“老樣子,不倒閉。”
“好計劃。”
整頓旗鼓,大家再次出發。
幾個女生走在中間,前麵是老師,後麵是男生,就這樣上了這條看起來驚險至極的旋轉天梯。
因為程悅君恐高,邵時柏和她走在最後麵,這條天梯修的穩固,但上麵的三角木板有些活動,踩一腳,都能感覺他會斷掉,況且三角板與三角板之間是空心的,一腳踩空了,那是半條腿都會卡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