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紙要來了。”隔著三個人,邵時柏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牛百初次乍到,聽到老師的姓名格外敏感和小心,趕緊把畫板擺回去,生疏的拿筆練畫。
不過畫了小五分鍾都沒看到王紙的影子,有些疑惑的看向門口,柳十三又嚇唬他一連串的咳嗽,一臉玩味道:“好好畫,老王可像個幽靈,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來了,而且當天晚上的作業沒畫完,他可是會留在這整夜陪著你畫。”
牛百緊張兮兮道:“真的假的,王紙這麼可怕。”
“廢話,我還能騙你不成,信爸爸的,他真的很可怕。”柳十三笑的合不攏嘴。
牛百:“……其實我覺得吧,我不能信你。”
“為什麼?”柳十三很疑惑。
“因為你看起來就不可信。”牛百說:“你看起來可壞了。”
“她真的一肚子壞水。”雪桃兒道:“不能信她,不過你能信我。”
“你看起來更不可信,半斤八兩。”牛百道。
“嗯?我在給你一次機會。”雪桃兒舉起拳頭。
牛百趕緊把頭捂住:“別姐姐,我信你,嘿嘿……我信你。”
其實王紙一晚上都沒來,可能是因為牛百剛來,畫畫的心勁還很大,賀小寺教過基本的東西後他練的很認真,直到快放學,他的小正方體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拿著第一幅作品左看右看,怎麼看都不嫌夠,吧唧著嘴自我安慰:“看看這畫,畫的這麼好看,漬,我果然是天才。”
“欸小柿子,你覺得我畫的怎麼樣。”牛百滿眼期待。
“不怎麼樣。”柳十三已經背好了書包,無情吐槽:“還沒我第一幅畫的好看呢,你這形都不對,要我說,你這會兒學畫畫都晚了,幹嘛還要來。”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現在學畫畫都晚了,那梵高二十多歲才開始學畫畫,不照樣聞名世界了麼。”牛百搖頭:“你就不懂。”
“那你也不是梵高啊,你看起來還不太聰明。”柳十三偷笑。
“欸,這才哪跟哪你就看出來聰明不聰明了,我看你還不如我呢。”牛百咧著嘴根,笑容賤賤的。
“你——”
“欸小畫神,你還沒跟我說這畫畫的怎麼樣呢,評價一下。”牛百把畫舉在賀小寺眼跟前。
第一次畫,什麼都把握不好,畫出來的東西糙而簡單,尤其是背景,雖說不重要,不過也不能糊弄人,牛百很明顯糊弄了。
不過能看出來他確實用了心。
賀小寺訕訕笑著:“不錯呀,第一次能畫成這樣,很不錯了。”
“對吧,我就說我是個天才。”牛百摸著下巴又好好欣賞了一會兒,完全沒搭理身後柳十三的白眼。
放了學,賀小寺收拾好東西準備等邵時柏的時候,邵時柏已經背上書包,直徑從賀小寺身邊走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賀小寺笑著的臉僵住,眨了眨眼,趕緊跟了上去。
邵時柏走的很快,拿鑰匙開了車後帶上了耳機,推著車子目不斜視的走。
賀小寺欲言又止,看到他耳朵上的耳機,好幾句話都直接咽回了肚子裏。
這還是第一次見邵時柏走路帶耳機,不理人是常態,她早就習慣了,不過這帶耳機,似乎有種其他的味道,就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
胡亂想著,賀小寺又偷偷斜看他,邵時柏一言不發,神情冷淡。
他的鼻梁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高挺而精致,側臉的表情比正臉更有一種生人忽近的疏遠感,他的睫毛很長,眨一下,睫毛就調皮的跳動一下,半睜著眼時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讓人著迷,如果把這樣的人放在滿是破碎的玫瑰花海中,應該會榨幹人的鼻血吧。
賀小寺看入了迷,胸口傳來撲通撲通的跳動。
邵時柏微微低頭,眯起眼睛來,他不明顯的挑唇微笑,低下頭認真盯著賀小寺:“怎麼了,臉這麼紅。”
感覺到心髒被猛地揪住,賀小寺慌忙逃脫他裝滿星辰般的眼睛,低頭抿唇。
“太,太熱了。”
“現在零下三度。”邵時柏的聲音飄飄然響起。
頃刻,邵時柏的胳膊便輕輕將賀小寺撈到懷中,很隨意的搭在她的肩上,推著車子往前走。
賀小寺一怔,腦子一片亂麻,本想著不去看不去想一會兒便會恢複正常,可沒想到邵時柏竟會這麼直接將她摟過去。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懷中的氣溫,氣味,甚至在耳朵不小心撞到肩頭是能感受到邵時柏強而有力的心跳,瞬間讓人亂了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