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畫完,賀小寺還是很不滿意,覺得可能那裏出了問題,便把畫拍下來發給了王紙。
王紙:“?你畫的?”
賀小寺點頭:“麻煩老師看一下。”
王紙:“正好,校長在我旁邊,我就不說了,你等會,我讓他看。”
賀小寺等著,不一會兒王紙發來了一段語音,剛點開,老兆頭卡了痰似的笑聲便穿透了畫室,爽朗中帶著渾厚。
賀小寺輕咳,趕緊把聲音調低了點。
“woc老兆頭這笑的。”柳十三跟雪桃兒傻嗬嗬的笑。
“蘋果暗麵不夠暗,別加那麼多顏色,紅和藍就行,中間色兩頭不能隻加白,你得加環境色,靠近光源的地方顏色純點,另一頭相對得灰點,明暗對比再強!”
上一秒還像個朋友,這一秒卻忽然多出老師的嚴厲來,忽然的反差讓賀小寺有點吃驚,但也十分欣慰,嚴厲點自然是好的。
“好的老師,謝謝老師。”賀小寺回複之後,感覺忽然有了方向。
照著他提的意見改,效果果然不錯。
今天晚上算是初次嚐試,大家秉著新鮮勁畫了半節課,剩下的一個小時因為王紙不在而鬧得差點掀了畫室的頂,有幾個浪的音樂開著外放,竟然真的像在KTV一樣唱了起來。
在極其艱苦的學習環境下,賀小寺今晚成為蘋果的最大贏家。
晚上回去的時候,賀小寺腳尖輕飄飄的,心情愉悅,眼看天氣越來越涼,算了算日期,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就該放假了。
想了想,她問邵時柏:“柏哥,你有沒有什麼兼職啊。”
邵時柏皺眉:“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她寒假很閑,想去做做兼職。”賀小寺隨口道。
邵時柏道:“未成年人不能兼職,犯法的。”
“可你也開車啊。”賀小寺默默吐槽:“況且我朋友她已經到了能打工的年齡了。”
“你跟你朋友怎麼能跟我一樣,我身份證上可是比你們這群小屁孩兒整整大兩歲。”邵時柏的手指輕彈在賀小寺腦門上:“而且前段日子不得不才開車出門,等到了寒假,就不用這樣了。”邵時柏呼出口氣,天涼的厲害,他抽了抽紅彤彤的鼻子,心道今年的秋天怎麼這麼冷。
走了一會兒,邵時柏反應過來,停腳問道:“你很缺錢?”
這話說的賀小寺還挺不好意思使勁搖頭道:“不缺。”
“如果你很缺錢,跟我說,我借你。”邵時柏開口,有些霸氣。
賀小寺趕緊回絕:“不用不用,用不著借我,我不缺的……是我朋友啦,她比較拮據。”
“沒騙我吧。”邵時柏看著她。
賀小寺低頭:“沒有。”
“……”
一個月的時間,賀小寺心裏一直堵著這件事,越臨近放假,她便越發擔心。
考試將至,這些天畫室的人便開始陸續請假,畢竟現在也不是學畫畫的關鍵時期,還是期末考試比較重要,請假的人太多,最後王紙幹脆放了假,讓寒假再過來報道,於是賀小寺便多了晚上的空閑時間。
她白天認真聽課做筆記,抽出晚上的時間騎車出去轉圈,希望能碰碰運氣。
沒有繞到很遠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西街附近,穿過西街,路過另外一條路,發現一個小餐館門口貼著招聘服務生的廣告。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賀小寺有些緊張,進去一問,當老板知道她還在上學時,表情有些難看。
其實路邊貼著不少招兼職的人,但一聽賀小寺寒假白天還要上課,比較抽不開身,都為難的笑著又或者直接黑臉將人趕了出來。
“我們這裏需要的是長期的員工,你還在上學的話……抱歉。”
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人。
賀小寺有些失落,笑著道:“打擾您了。”
她也總這樣回答。
連續幾天晚上,抽著晚飯時間出來,然後再回去上晚自習準備期末考,心力交瘁的她臉上已經很長時間沒綻放過笑容了。
而大家都隻以為賀小寺隻是在為期末考試發愁,並沒有很在意。
直到一天晚上,賀小寺又照常在西街附近轉悠,今天準備去遠一點的地方,在路過老母雞湯那家店時,忽然被那家的老板娘叫住。
雖然天氣很冷,但她穿的很薄,外套的袖子抬上去半邊,在門口燈光的映襯下,隱約能看到胳膊上紋身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