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去了,顧司楊帶著走路已經很穩了的孩子來到葉蔓的墓前。
他沒有去見她的最後一麵。
他和葉蔓之間,是錯過了一生。
當年的他不夠勇敢,現在的他依舊懦弱,顧司楊微笑著,輕輕撫上照片,懷念地摸著她的臉。
他們兩人,如果不是命運捉弄,該是多麼般配的一對。
因為這個世界上,兩個人互相喜歡著,就像是一種巧合的神奇。
他們以為遇見了終生,卻發現一輩子很長,有的人終究是留不住的。
他還記得,那一年,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葉蔓塞在他嘴裏的糖的甜度。
“你為什麼要給我吃糖?我不喜歡吃糖。”顧司楊皺眉,而且還是顆硬糖,多麼難吃完。
葉蔓卻是調皮地親了親他,眼睛亮晶晶的,“因為我喜歡這種味道的糖。”
她是那麼理所當然,又顯得那麼可愛。
有時候的她又是那麼成熟,呆在她的身旁,總讓人感覺十分的安心和舒服。
他發覺,無論過了多久,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她,瘋狂地思念著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撒嬌,她的調皮。
她應該要有個更好的未來的,而不是在這座冷冰冰的墓裏長眠。
“爸爸,你怎麼哭了?”小女孩不知事,不懂得父親的悲傷。
顧司楊卻是沒有回答,隻是把墓前的百合花拿開了。
“這誰放在你墓前的百合花?”顧司楊低喃著,“我知道你最喜歡桔梗花了。”
葉蔓該是知道的,桔梗花的花語,絕望而無助的愛,所以才這麼喜歡嗎?
顧司楊點起了一支煙,徐徐地抽著。
“爸爸,這上麵的阿姨是誰?”
“這裏麵這個阿姨,以前還抱過你,不過她現在已經去天堂了,就像你媽媽一樣。”
小女孩似懂非懂,看著父親在墓前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她有些無趣了,就在一旁扔著小石頭。
“嘿!爸爸,是舒月阿姨來了!”她拍掌笑著,這個阿姨可好了,每次都給她買好吃的。
顧司楊卻是皺了眉,“你來做什麼?”
“我知道每月總有一天你是在這裏,”她笑了笑,對他點點頭,“給根煙抽抽?”
顧司楊看了她一眼,把煙遞了過去。
“你知道不知道,讓女人抽煙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好男人,”
顧司楊沒接話,他確實不是個好男人,如果當年葉蔓遇著的不是他,想必那個人會把她保護得更好,也就不用發生那些事了。
“她都已經走了這麵久了,我們都該看淡了。”
舒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老公死的那晚上,他也是癌症死的,明明話都說不出來了,卻叫我以後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嫁了,真是可笑,他以為他死了,就能抵了他耽誤我的那些年嗎?”
“他一個人倒是沒有負債地安心走了,因為死之前叮囑了我要好好嫁個人,嗬,所以我到現在都原諒不了他,可是他畢竟已經走了,這麼多年,我也看開了,”
舒月無所謂地笑了,“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顧司楊看著葉蔓的墓,輕聲說了句好,那聲音輕地似乎要飄散在了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