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已經把頭發留長,現在都已經披在腰間,舉手投足之間不再是大大咧咧的隨意,而是多了幾分少婦的韻味。
“你這個大忙人,我和寶寶可等你們很久了。”但是她說話還是很隨意,一點都沒有改變當初的模樣。
這讓溫茹言很高興,她想把兒子也抱上秋千,剛要去拉身邊的人,卻發現他早就跑到了對麵,和秋千上的寶寶玩在一起了。
寶寶隻是一夏女兒的乳名,她們經常叫她寶寶,反而把她的大名給忘記了。
“今天住在A市嗎?”溫茹言剛坐下,一旁的服務生就上了她愛喝的咖啡,摩卡。
苦澀,它不像卡布奇諾那樣,苦與甜交織纏繞,它反而是苦澀到盡頭,喝到最後連著舌根都是苦的。
她五年來養成的隻喝這款咖啡的習慣,除了幹露,就是一夏記得。溫茹言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很期待一夏的回答。
要是能住一晚,那就可以暢談了,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一起睡了,又太多太多的話,她不能對別人說,卻隻能跟她說。
莫一夏也想留一晚,可她手指對著窗外的幾個保鏢點了點,“你要是能把他們搞定,那你讓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溫茹言隨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窗外站著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保鏢,他們一個個肌肉發達,別說是打敗一群了,就是一個,那也是不可能的。
“穆旭臣會不會太小氣了?”溫茹言不服,轉而抓起對麵寶寶的小爪子,“寶寶,你爹地是不是很小氣?”
正跟小易玩的很歡的寶寶,見漂亮小言阿姨問自己,她再仔細一聽,怎麼好像是在說爹地的壞話?於是她很不高興的嘟著小嘴,“爹地說怕我們危險,這個不是小氣,是愛!”
“……”
一夏見女兒又很專心的投入玩耍中,寵愛的揉揉她的頭發,然後轉頭對著已經滿臉黑線的溫茹言,“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這樣,現在一天不見寶寶,也會發瘋。”
“我看他是離不開你吧?”溫茹言看出一夏臉上的笑,不再像五年前那樣的牽強和苦澀,現在而是溢滿了滿足很幸福。
一夏聽她的話,不回答,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紅潤。她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放在裏麵的桌上,然後拿起勺子攪著杯子裏的咖啡。
“我碰上他了。”對任何人,溫茹言都可以選擇隱瞞,甚至是不坦白,但是對這一夏,她發現心裏的話始終都是掩藏不住。
一夏拿著勺子的手也明顯一震,她知道小言說的他是誰,不是龍少鈞,不是肖奕,而是流慕笙。
隨後她放下手裏的勺子,“然後呢?”她饒有興致的看對麵的溫茹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問的這句然後,究竟想聽見什麼。
“他問起你,問你過的好不好?”墓地上,流慕笙在她背後喊住她,是這麼問的。
沒人知道一夏這五年來過的好不好,可是今天一見她就知道她過的很好,甚至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幸福都要美滿。
“我過的很好,有疼自己的男人,有可愛的女兒。”莫一夏如實回答。她以前也以為自己不會幸福,可是她錯了。
有些事真的要看開,然後放開,最後你才能絕處逢生,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她莫一夏就是這樣,不得不放開,不得不接受。
她的手臂翻轉,溫茹言一眼就看見她左手手腕上的疤痕,雖然已經複原,但是異於別處皮膚的顏色,那一條疤痕還是粉嫩的。一夏看見她眸子裏的閃動,立刻拉過寬帶手表,將它遮住。
突然溫茹言把手伸過來,拉住她的手,“一夏,你原諒他了嗎?”
莫一夏也是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嘴角終於不是剛才的深笑,反而換上一抹苦笑,隨即她的眼角又蕩開,“沒有恨,哪裏有什麼原不原諒?”
她反問。
沒有恨,再沒有別的感情,那麼哪裏又需要原諒?
“小言,這五年我經曆過撕心裂肺,也能經曆過甘之如飴。前者是他給的,後者是穆旭臣給的。”一夏認真看著對麵的人,彼此的眼睛都深深望進對方裏,這樣就可以心意相通。
她繼續說,“我手上的這條傷疤就是我所有執念的終結,自那以後,我就已經決定拋下過往,隻過好現在的生活。”
“請你幫我帶話給他。”一夏眸子微微閃動,“他沒有欠我,要不是有那件事的發生,我也不會浴火重生,不會遇見穆旭臣,不會真的幸福,替我謝謝他。”
“一夏……”溫茹言忍不住,越過桌子,站起來,然後把對麵的女人攬在懷裏。
她終於萬分並且十分堅定的相信,當她說出這些話,就已經把心裏的結解開了。而現在的莫一夏,是真的幸福了,不是偽裝不是假裝,是真的可以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