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艘船放在大海上,即使沒有風浪,它們也會相遇。
……
清晨。
紅葉城郊,迷霧森林邊境。
昨晚的雨已停歇。
一縷縷輕柔的霧在山穀之中飄蕩,這薄霧被微光浸染,被輕風揉抹,猶如一層軟綿綿的紗。
在這初夏的季節,在這個季節裏的這個清晨的溫暖陽光裏,在這柔和的晨風之中,本應是那樣的美好。
一把劍,一把輕如薄霧的劍,一把薄如蟬翼綾羅似可隨風舞動的劍。
這把劍握在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纖纖手指中。
這把在陽光下泛著銀光的劍抵在一個穿著粗麻布衣的少年胸前。
這把流轉著天地靈氣,流轉著魔力氣息的劍讓這微微濕潤的空氣中帶上了一絲涼意,特別是穿透粗麻布衣衫貼在肌膚之上的劍尖,透著冰寒。
“淫m魔,我要殺了你!”冰冷的聲音自那劍尖之上傳來……
那劍尖未曾推進半分,無盡的刺痛頃刻之間布滿少年全身!
那是無盡的劍意!
那是無盡的殺意!
就在這低矮的木屋裏,無比的濃鬱,在流動,在擴散。
一縷縷劍意銳芒熾盛,每一道就足以將人粉身碎骨。
宛若滔天巨浪般,排山倒海,讓這晨曦也暗淡了幾分,讓人窒息,讓人驚恐,讓人絕望。
這是劍聖術之中最強大的劍刃風暴,一劍之下,千刺萬斬!
“等等!”少年看著那少女因為憤怒而變得鼓脹的臉龐,大叫道。
“你有什麼遺言,快說!”那少女的劍尖推動了半分,已刺進了少年的肌膚之下。
“殺人之前,不是應該齋戒沐浴焚香更衣嗎?你身上什麼都沒穿,這樣殺我,不好吧?!”
少年話音未落,那劍意驟然爆發!
……
那股彌散在天地之間的威壓,瞬間瓦解,消散得無影無蹤。
少女手中的劍自空中跌落。
噗!
那少女胸腔之中一陣翻湧,一股火辣的鮮血自喉嚨之中噴出。
自己明明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已是光裸的身體,為什麼在這憤怒之下,又忘了。
不僅昏迷之中讓他看了自己光裸的身體,而且還在醒來之後讓他看了那麼久……
稍稍欣慰的是,自己還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靈力,把那人擊殺了……
少女身體一軟,往地上倒下,在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在房間角落裏,自己那浸透了褐色汙穢的衣衫褲襪。
那些衣物散發著陣陣惡臭,那是豬屎和豬尿還有食物殘渣的味道。
眼淚,跌落在地板上,破碎、湮滅。
嘭!
一聲脆響,那少女跌落在地板上。
那飛濺而出的血沫,落在空氣中,落在地板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
……
嘭!
空中落下的聲音,甚至比昨晚有雨漆黑的夜色還要沉重。
那少年的身軀擊碎了房間中簡陋又殘舊的木門,那混黃的木屑四處飛濺,落在空氣中,落在地板上,與那少女噴出的血沫,把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血黃色。
少年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倒飛出去,擊飛了房間的木門,穿越過屋廳的牆壁上,撞出一個人形大洞,然後掉進了房外不遠處的那個大坑裏。
大坑邊上,那十數頭正窩在一起沉睡的肥豬,被這巨大的聲響驚醒,發出了巨大的驚叫聲,響徹山穀。
隨之,又回到了從前的平靜,時間仿佛靜止了,即便是不到一刹那的時間,讓周圍的人都覺得過了很長很長,仿佛在這一刹那變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