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還有許季陽白色的外套,和他腳上白色的運動鞋。他靜靜的坐在小花的床頭,低著頭,眼睛的焦點,落在自己蒼白修長的手指上。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在他和小花的身邊圍繞,整個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異常的安靜,輸液瓶裏的液體,嘀嗒嘀嗒的,像鍾表轉動的聲音。
臉色蒼白的小花,手臂麻木的垂著,人也變得很沉默,複雜的眼神,看著許季陽瘦弱的側臉。
“你真的喜歡她?”過了許久,小花突然開口問。
這個聲音和這個問題,像重生的魔鬼。擾亂了許季陽的心,他雙手有些顫抖,視線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點,呆滯的漂浮在空中。
他的這個反應,推動了小花心底的最後一根弦,她抿嘴,皺眉,許季陽的安靜,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她受不了這種折磨,她伸手,笨笨的,開始撕扯右手上紮著的針頭。
許季陽慌了,伸手製止,“你幹嘛?”
小花的眼神,清澈而絕望,“反正我沒人疼,沒人愛,死了算了。”
許季陽拉著她的左手,神色慌張,像麵對一個病入膏肓,又不肯安靜治療的病人,“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沒有喜歡她。”
小花突然間抬著她奢求,又可憐的雙眼,凝視著許季陽無神的丹鳳眼,“真的沒有?”
許季陽的瞳孔垂了下去,不敢與小花的眼睛對視,過了一會兒,他才故作鎮定的抬起發著微弱光芒的眼睛,看著小花,“沒有。”
小花的臉上有期待,也有著絕望,她動動蒼白的唇,“你看著我的眼睛。”
許季陽的眼睛蠢蠢欲動,最後他還是堅定的看著小花,“沒有。”這個沒有,他也是暗示自己,對那段暗戀的終結。
小花的心裏微微一笑,臉上卻絲毫沒有漏出任何笑意,她拉著許季陽大大的手掌,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這個掌心裏,“好,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們的愛情,經得起考驗。”
這句話,讓許季陽慚愧,他仿佛間看到了5年前的自己,用一雙茫然單純的眼睛,盯著絕望冷漠的鄒逸莎。
星期六的早晨,仿佛一切生靈都有一種懶散的情結。閉上雙眼,放空一切。靜靜地享受陽光的照射,靜靜地聆聽,小鳥的低吟。不畏將來,不念過去,隻為這短暫的放鬆。
沉睡,套房裏的人,除了鄒逸莎,都在沉睡。
到了12點,孟婷起來了,不是弄她的小狗,就是給自個兒擦脂抹粉。
過了一會兒,肚子餓的楊尋也起來了,她悠閑的來到客廳,打開冰箱,啥吃的也沒有,她又把頭幽怨的伸向鄒逸莎緊閉的房門,尋思著,這家夥也睡懶覺了。
她往沙發上一坐,自言自語道,“昨晚在晚會上,我居然看到顧雲杋了。”
忙碌的孟婷,側過頭,無奈的撇她一眼,以為她胡說。
楊尋碰碰耳後的短發,眼睛發著光,繼續說,“他和梁總一起,梁總還挽著他的手,太親密了。”
孟婷一聽,擦防曬霜的手一抖,左邊臉塗多了一點,她趕緊是手指點點,把它們塗抹均勻,並且忙碌中用眼神示意楊尋,看向鄒逸莎的房門,提醒道,“你別亂說,鄒逸莎會聽見的。”
鄒逸莎在房裏,已經聽見了楊尋說的話,她皺皺眉頭,假裝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