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雖然有太陽,但是風吹過鄒逸莎的臉龐,還是有微微的刺痛感。她一個人不由自主的,來到了曾經,幫鄒琰約顧雲杋出來玩的那片楓樹林裏,楓葉已經沒了,隻剩盤根錯節的樹幹。
鄒逸莎之所以會不知不覺的來到這裏,她知道她的潛意識裏,還是想與顧雲杋相遇。她的心並沒有死,舊的幻想破滅了,新的幻想又燃了起來。她希望顧雲杋看到她難過的樣子,會過來安慰。並且告訴她,他不喜歡那個叫梁雨的,他喜歡的人是她。或者再退一步,顧雲杋告訴她,就算我不喜歡你,還是把你當做朋友,最好的朋友。
這一切都是她想的而已。
她在石凳上坐著,靜靜的,隻有她一個人。空氣真的很冷,今天還是陰天,她感覺牙齒有點漏風,一股冷意直接進入到她的內髒裏。她縮緊身子,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過了很久,她知道顧雲杋不會來了,她起身向遠遠的教學樓走去。路過辦公樓的時候,她看到顧雲杋站在樓下,好像在抽煙。鄒逸莎從他旁邊走過,身子有些僵硬。剛才還想偶遇他,現在真的偶遇了,又不知說什麼,做什麼,連眼睛都不知道該不該看向他。
但鄒逸莎的眼睛,還是不聽話的,偷偷的看了顧雲杋一眼,看到他眉頭緊鎖,吐出一口煙霧,他的臉瞬間變得模糊,鄒逸莎也覺得他的臉,離她好遙遠。
顧雲杋也定定的看著她,有愧疚,也有埋怨,都過了這麼多天了,她還是這樣,“鄒逸莎,你這幾天狀態不太好。”
這幾天?是呀,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鄒逸莎才想起來,她還一直以為才過了一天。這難受的日子,真是太漫長了。她摸著自己難受的肚子,嘴角有一絲苦笑,感覺臉也火辣辣的,她隻想趕緊逃離顧雲杋的視線。“哎,醋吃多了,有點消化不良。”看到顧雲杋依然呆呆的看著她,她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情緒,讓顧雲杋有些不適應,她有點不忍心,又強顏歡笑,“你不用關心我,你還是關心你女朋友吧。”
鄒逸莎依然從前麵走去,腿有些發軟,可能是因為沒怎麼吃飽的緣故。
顧雲杋側過頭來,把煙頭放在垃圾桶上熄滅了,隨手丟進桶裏。又把視線看向鄒逸莎,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想讓那個快樂的鄒逸莎快回來,他對著鄒逸莎的背影,說了一句堅定的話,“她不是我女朋友。”
鄒逸莎聽了,身子在原地呆了一秒,什麼?他說那個女孩不是他女朋友,真的嗎?肯定是真的呀,他都親口說了,你還不信麼。反正他說不是就對了,我也寧願相信這個答案。
鄒逸莎的心糾結了一下,突然間她又原地複活了,也不知道力氣咋又恢複了,幾步就來到顧雲杋的麵前,“什麼?她不是你女朋友,那她幹嘛挽著你的手?”她的話裏有疑惑,也有指責。
對於鄒逸莎情緒的突然轉變,顧雲杋一時間沒有適應,呆了幾秒。突然又有點後悔了,她誤會就誤會嘛,我幹嘛要澄清呢。但是作為一個老師,他不能出爾反爾。他隻得坦白,“我們是好朋友。”
鄒逸莎現在有種衝動,想去罵罵那個女人,你個臭女人,竟是欺負顧雲杋這種老實人。她好心提醒道:“好朋友也不可以啊,好朋友也不可以太親密呀,”說著,鄒逸莎還上前挽了顧雲杋的手臂,顧雲杋趕緊退了一步,鄒逸莎繼續說:“你看,我和你關係這麼好,也不可以挽你吧。會讓別人誤會的,也會讓對方誤會,萬一她以為你喜歡她,怎麼辦?”
顧雲杋不知道說什麼了,而鄒逸莎現在,竟然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顧雲杋覺得自己差點變成她的學生了。
看見顧雲杋沒啥反應,鄒逸莎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她傻笑著,摸摸自己的肚子,露出潔白的牙齒,又帶著一絲羞澀,對顧雲杋道:“我肚子餓了……”
顧雲杋依然轉身離去,他嘴角似笑非笑道:“自己去吃。”
他走了,腦子裏有些懊惱,他才畢業3年,也教了3年的書,但是有些思想還跟學生時代一樣,沒有完全成熟。對於剛才的做法,他覺得很不妥,都怪自己心不夠硬,又給鄒逸莎留下了新的幻想。還是第一次遇到學生喜歡自己,怕處理不好,傷害了這個學生,影響她的學習,所以他剛才才會心軟。
顧雲杋來到楓樹林,很久沒有來了,這裏的風景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就連掉在地上的楓葉,都快消失了。
顧雲杋來到石凳上坐下,又從兜裏拿出一隻煙,又拿出一個黑色打火機,打開飄渺的火焰,點燃了煙頭。一個人默默的抽著,吐出一個又一個纏綿的,渺茫的煙霧。
高誌和倪晨也來到了這裏,倪晨也想抽隻煙,所以忽悠了高誌來這裏。他拿出煙的時候,還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像作賊一樣,然後又瞅眼高誌,“你真的不抽?”
高誌得意的笑著,“有個人說了,我不抽煙的時候最帥,我戒了。”
倪晨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就戒了?誰的魅力這麼大,一句話,就把我們驕傲的高誌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