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心生不忿!
突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出水麵——
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私生子惹起的!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
那個私生子,綁架了蕪蕪!
*
爆炸般劇烈的劇痛從太陽穴炸開,蔓延至後腦勺,已經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
劇痛猶如吸血蟲一樣泯食著神經,不斷侵蝕他的思維,讓雲傲越疼得血紅了眼,“啪”地一下單膝跪在地上,青筋乍現。
四周安靜得嚇人,視野處漸漸模糊。
“少爺,想想洛晨,如果那人掌控了你的身體,第一個活不了的,就是洛晨,一定,一定要堅持住!”
看著少爺疼得跪在地上,紀唯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次那人的反噬來勢洶洶!
少爺本來就在虛弱期,再這樣下去,少爺,少爺會堅持不了的!
“晨晨。”
吧嗒,吧嗒,吧嗒……
“晨晨!”
低低的呢喃聲混入了汗滴在地麵的聲音裏。
大滴大滴的汗從雲傲越的額頭上流下來,一下一下清脆地滴落在地麵上。
仿佛最後的一絲堅持和倔強,雲傲越死死地把手抓緊地麵,力量之大,甚至掐進了地板裏。
茶褐色的發絲被打濕了,他雙眼通紅,宛如可怕的吸血鬼一樣。
“晨晨。”
……
這是一次持久的戰爭!
久的仿佛沒有黎明——
一口鮮血從男人的薄唇中噴了出來,驀地染紅了結白的襯衣。
紀唯又是心疼,又是無能為力。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少爺與那人拉鋸,卻無法幫到少爺一分一毫,更無法幫他承受所有的一切劇痛。
第一次,紀唯是如此地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
“啪,啪,啪!”
劇烈的敲門聲大力地響了起來!
似乎被驚擾到,雲傲越半跪在地上,長睫微闔,黝黑的瞳仁緩緩地從赤紅色,漸漸化成一雙幽綠色般深沉的眸子。
像一潭平靜碧波的湖水一樣!
糟了!
紀唯心下著急,朝門外喝道,“滾!”
他明明讓所有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來打擾!
什麼大事可以比得上少爺!
在少爺生死關頭,竟然有人敢來打擾!
紀唯殺意微凝,卻聽見男人死死地從光潔的喉嚨地擠出一句話,道,“給我……夢死!”
不能讓他出來!
晨晨會受傷!
疼得宛如受了重傷的小獸一樣眸色赤紅,偏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還在鬥爭。
雲傲越低著頭,指甲重重地掐進了地板裏,任由薄唇逸出來的鮮血,緩緩地染紅了蒼白的唇色。
“夢……死!”
少爺!
紀唯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地板上。
他慢慢地把手伸進口袋裏。
“啪,啪,啪!”
“少爺!”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重!
久久得不到裏麵回應,門外的人著急不已,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少爺!”
“表小姐,表小姐被綁架了!”
房間裏依舊安靜不已,門外的人隻能再次大喊道,“少爺,表小姐失蹤了!”
……
唰——
表小姐三個字,似乎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具有可怕的魔力一樣!
夕下潮退!
劇痛,頓時猶如海水退潮一樣,大麵積地消退了
緊要關頭中,爆炸的劇痛居然一下子消散了,隻留下極度疼痛過後的可怕酸澀感。
茶褐色的發絲濕漉漉地搭在俊臉上,雲傲越半跪在地上,薄如冰削的唇線微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幽綠色的雙眸漸漸恢複漆黑。
“少爺!”紀唯連忙過去,扶起了雲傲越。
……
雲傲越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對紀唯淡淡地點了點頭。
紀唯這才走到門邊,緩緩地開了門。
李岩推開紀唯,衝了進來,卻在看到麵前的一幕時,聲音頓住了。
“少爺——”
男人茶褐色的發絲濕透了,他閉著眸,靠在椅子上,神色蒼白,薄薄的唇色卻紅得豔麗,宛如被鮮血染紅了一樣。
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墮落之美。
“說吧!”久久沒聽到李岩的話,雲傲越啟唇,淡淡道。
李岩驀地看向紀唯,卻見他點了點頭。
李岩這才放心,急促道,“少爺,表小姐被擄了!”
雲傲越淡淡地睜開雙眸,漆黑的瞳仁宛如被雨水洗刷過後,又暗又沉。
李岩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少爺,表小姐是去見完洛晨先生之後,被綁架了!”
房間裏,頓時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李岩沒有說任何猜想,隻陳述著一個事實,卻讓紀唯明白了。
是洛晨綁架了表小姐!
那少爺——
紀唯驀地抬起了頭,忍不住看向了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眉目微冷,秀逸的雙眸似乎斂著淡淡的意味。
竟是——
冰冷閃爍的殺意!
紀唯一愣。
二十年來,表小姐之於少爺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
但是,在洛晨出現後,少爺對於洛晨的重視和喜歡,甚至為了洛晨的安全,要服用夢死時,曾讓他一度懷疑——
表小姐對於少爺的重要性,在慢慢地被減弱了。
隻是沒想到,當洛晨危害到表小姐時,少爺便毫不猶豫地把他舍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