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洛晨回到翎羽花園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恢複力超強的洛晨無聊地玩著扔高鑰匙,熟練地將鑰匙接住的遊戲,一步一步地走回家,卻在半路上意外地撞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瘦弱單薄的身影,烏黑卻帶著絲絲銀發的頭發,薄薄的花衣。
媽媽!
洛晨笑著快步跑上去,在身後遮住洛媽媽的眼睛,聲音沙啞低沉地問:“啊哈哈,猜猜我是誰?”
洛媽媽溫柔地笑了出聲,“小晨。”
“嘿嘿,媽媽太厲害了。”洛晨嘿嘿一笑,放開了洛媽媽,轉而走到洛媽媽身邊,溫柔地摟住了那瘦弱的肩膀。
洛媽媽抬頭看著笑嘻嘻的洛晨,溫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薄好看的唇,在柔和的燈光下俊美得像小說裏的王子一樣,隻覺得驕傲與自豪幾乎快要從心底溢出來。
她的孩子,是多麼出色。
洛媽媽炙熱的目光並沒有逃過洛晨的眼睛,她嘿嘿一笑,正要自誇,昏暗的路燈卻在洛媽媽的臉頰投下一道痕跡。
巴掌印!
溫柔摟著洛媽媽的手倏地握緊,洛晨冷冷地勾了勾唇,竟宛如淬了毒的罌粟,那雙狹長的雙眸冒著絲絲寒氣,在昏暗的路燈下,竟帶著駭人的嗜血。
“媽,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出去見老朋友了嗎?”聲音一如之往的平靜。
洛晨這樣讓人措手不及的一句話,讓洛媽媽笑著的臉微微僵了僵,小晨知道了嗎?不,不會的。
偷偷地看了一眼洛晨,見她還是一臉笑吟吟的樣子,洛媽媽不自覺地輕輕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心虛地垂下眸道:“就出去逛逛而已。”
洛晨笑了笑,摟著洛媽媽的力度微微鬆開了些,也沒有逼問下去,但冰冷的雙眸已經帶著一絲了然與譏諷。
譚家,是太風平浪靜了嗎?
……
回到家裏,洛晨默不吭聲地將洛媽媽丟在大廳裏,自己走進了廚房,讓洛媽媽更加無措地絞著手,像犯錯的小孩一樣不安地站在原地。
出來的洛晨看到自己媽媽這樣子,哭笑不得,心頭憋著的氣開始慢慢地消散,無奈地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看著洛晨手裏的東西,洛媽媽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
毛巾,和冰塊!
小心翼翼地將包著冰塊的毛巾敷在洛媽媽的臉上,洛晨的俊臉上帶著一絲心疼道,“媽,下次譚家的人找你的話,你要去可以,但必須我在你身邊!”
“這……”
“媽媽你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你受傷,我都很難過,難過自己不能保護你,難過自己力量不夠大。”
“這種難過就像螞蟻爬在我心裏蠶食著我一樣,讓我時時不安,所以不要讓我難過,可以嗎?”洛晨看著洛媽媽,淡淡地說道,但聲音裏卻帶著一絲脆弱的哽咽。
看著洛晨那流露出來的脆弱,洛媽媽眼圈發紅,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洛媽媽的承諾,讓洛晨終於放心地微微一笑,手裏的動作更加輕柔,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氛。
當洛雪回房休息的時候,洛晨原本溫柔的臉色一下子冰冷下來。
她按下了一個熟悉的電話。
“秦鐫,解釋。”
……
涼涼的夜色裏,蟬鳴響起。
T城的郊區,一個穿著淺藍色針織毛衣的挺拔身影站在二樓別墅的落地窗前,似乎融入到夜色當中。
似乎早就知道那人會打來電話,男人一直保持著手拿電話的動作,見那熟悉的號碼打進來,他緩緩地用拇指按滅了點燃的煙,任由煙灰一點點地落在自己的指尖。
想過那人的怒意,但他卻沒有想到,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一直笑意吟吟的人會怒到極點,第一次直接喊起了他的名字。
“王畫看見你和殷暖陽從圖上島出來,跟著把洛姨約去了漫依啡。”似乎不想再描述那個場景引起她的怒意,後麵的話,男人直接省略了。
安靜的房間裏,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說話,隻能聽得到那淡淡柔柔的呼吸聲從另一端傳來,他頓時心下微沉。
撚了撚熄滅的煙頭,半晌,他繼續開口,道,“我十倍還給了譚心。”
“十倍?”淡淡冷冷的輕笑聲從手機另一頭傳來,“秦鐫,不要辜負了曉之狩獵者的名號——”
“不過,最近譚家也太平靜了點,一個截肢的譚晶還不能醒覺,實在有點傷我的心。”
……
說完最後一句話,洛晨按下了掛斷,俊臉妖肆,燈光斜斜地打在那人的臉上,竟硬生生地映出了一道背著光的暗沉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