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妖,”男子一身道士服,手中的拂塵仍然紋絲不亂,抬手放在一個白衣女子的頭上,“早些忘掉,以免誤入歧途。”
“師傅……”被叫做小樹妖的白衣女子抬頭看著一塵不染的男子,“就僅僅是因為……”話還未說完,女子便倒了下去。
“僅僅是因為我是一隻妖麼?”
……
“看她多丟臉,竟然被一隻還沒有修成人形的狗給嚇成這副樣子,真是廢物。”
不遠處,一群不過一二百年修為的小妖圍在一隻小貓妖周圍。
貓妖一身紫衣,連瞳孔都是淡淡的紫色。據說她的原身通體都是暗紫色,所以喚她阿紫。
故笙一身紅色長袍,現在噬的身邊,看著他們,“你聾?”
噬突然是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管閑事了?這種事情都想去管一管?”
“那若非你當初多管閑事,我又怎麼站在這裏?”故笙看著半躺在椅子上的噬,一身黑衣,饒有趣味的看著不遠處的那群小妖。
“前幾日我去見王,王說,”噬笑了笑,“強者至上,若是她沒有能力活下來,救了也是白救。看她的樣子,可不同於你當年。缺了你的蠻橫。”
故笙的目光也轉回到了那群小妖身上。
阿紫躺在地上,被那群小妖欺淩,口吐鮮血。
故笙抬手一揮,那群小妖被突如其來的靈力打散。
“我看不下去。”故笙道,走向阿紫。
“故笙大人。”小妖們慌亂叫了一句便四處逃散。
故笙拉起躺在地上的阿紫,將靈力輸入她的體內。
“你也有打抱不平的時候。”噬慢慢走到故笙身邊,將故笙正在為阿紫輸送靈力的手拉開,抬手將自己的靈力輸入阿紫的體內。
故笙笑了笑,“像一個人。”
“嗯?”噬挑了挑眉。
“她像一個人。”故笙看著阿紫道。
隻是她記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了。
“既然喜歡,便將她帶在身邊吧。”噬道。將靈力收了回來,“傷不礙事,半柱香後大概會醒。”
“她還沒有命債?”故笙道。
“遲早會有的,”噬走回到他的位置上去,“怎麼?又異想天開了?”
“並非異想天開,不負命債,也未嚐不可能。”故笙看著噬。
“你當年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呢?”噬眉宇間的玩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恨意,“神界與妖界立下的規矩,本就是妖界吃了虧。你以為,沒有命債,神界就不會放過她了?別做夢了吧!人界以妖為患,道士除妖,在他們眼裏視為天經地義,但妖若不反抗,不殺道士,那妖又何以存活?但殺了道士,便是負了命債,神界便會以‘違反規定’“除惡妖護蒼生”為理由去殺妖。若非我等上古凶妖殺之極難,若非王刻意庇護,若非神界近幾年沒有頻繁殺妖,你們又怎能逃過神殺活下來?!”
“我可以護她。”故笙道,她也知噬是動了氣,當年妖神大戰,噬、斷、暗、滅等上古凶妖以及妖王封情戰了數年,妖神兩界極為混亂,最終噬受重傷,暗被封印在神界無盡淵中,斷被死去記憶後不知所蹤,滅被神界徹底殺死,還有十餘隻上古凶妖被封印或者下落不明,而被徹底殺死的滅,就是噬的弟弟。
妖王封情為妖界生存而妥協,與神王宸謠在佛界菩提樹下約定,妖若殺人,變算是負了命債,視為惡妖,神界可殺,但若是妖沒有命債,即為無害,神界不能動其分毫。
“你能護她?”噬冷笑了笑,“你連你自己都護不住,你還去護她?你以為你身上這九百餘條命債都是擺設麼?!”
故笙突然沉默,良久,開口道,“那…這幾千年來,我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了,我是該走了。”
噬心頭突然一震,知曉自己的話是有些偏激了,明明知道那是故笙最後悔的事,“我方才也是在氣頭上,說的話,便當沒聽見過罷。好生待著,添了幾千年麻煩了,再多添幾千年,也無所謂了,護一個你和那隻貓,我還能護得住。”
故笙想說什麼,恰好阿紫醒了,故笙牽起阿紫,對你著噬規規矩矩的道,“噬大人,屬下告退。”
噬歎了口氣,果真她還沒有忘掉那個人。
……
鬧市。
“多謝故笙大人。”阿紫道。
“無妨。你也不必叫我大人,我也隻不過是個給噬辦差的罷了。”故笙道,“你叫什麼?”
“貓妖阿紫。”阿紫笑了笑,“那……我叫你什麼呢?”
“隨你吧。”故笙拉著阿紫繼續向前走,才走幾步,便聽見阿紫叫道:
“姐姐!”阿紫道“叫您姐姐如何?”
故笙突然是哭笑不得,好歹她也是走了上萬年的修為了,阿紫不過一百多年的修為的樣子,喚她一聲姥姥都嫌年輕了,可故笙最終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到小販麵前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