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澗森在這一句話過後,一貫不動聲色,即使微笑也隻是客氣的臉色,隱隱有了些許微妙變化,顯得又柔和許多。
侍應生出去不久,菜和酒統統上來。盧瀟順著她媽媽坐下來,左手邊是景微酌,她基本不用動筷子。
精神不知不覺,又回到他們的談話上。
“我聽你伯父說,你這一陣有瑞典的行程?”
景微酌端起杯盞敬了一杯,喝完頷首,“不急,等我安排好再去。”
盧澗森確實不好意思他這麼花時間來照顧、陪著身體已經有所好轉的人,他的AFTER也不容忽視。
景微酌自己完全沒有什麼顧慮,他有人幫忙,最多晚上對著電腦多忙活一會兒,白天再努力抽時間偶爾去一下,眼下還應付得過來。
況且,“沒什麼關係的,忙完這一陣,盧瀟休養好了,我也準備拖給別人忙,休假的。”
盧瀟眉眼微動,默默低頭喝了口湯,他們都有酒杯,紅酒在杯中輕晃搖曳,剔透醉人,就她連個果汁都沒有,隻能喝清甜的湯水。
盧瀟不知道,但她父親和景昀嶺是都聽後一陣沉默的,他恐怕,工作以來都沒有休過一次半假的。
驀然……說要休假。
盧澗森意味深長地淺笑,收到他父親的目光,搖搖頭,端起杯子碰了一個。
兩人心照不宣了,他可能帶她玩玩緩和一陣後,要把她帶回家了。
這頓飯不過是象征性吃一下,走個過程,然後這邊走了,他征得他同意了,肯定心癢癢地也要把她帶回去一趟的。
一頓飯景微酌三言兩語,把他的計劃和心意都不動聲色中表達出來了,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敬盧澗森。
他們以前吃過飯,但沒有這麼喝法的。
到了最後,盧澗森也釋懷了,由著他。
兩個小時後一眾人收場走出去,景微酌打電話叫了個司機送他父親,他不一塊走,要陪他的瀟瀟玩玩。
跨年夜。
送完人再走到他們身邊時,盧澗森抬眸說了說話,“你父親明天離開後,我這兩天可能也有事離開一陣。”
迎麵站著,兩人身高相同,也都是一身黑色長衣。氣場相當的人目視對方,很多話不言而喻。
盧澗森開口,“時間不清楚,你……”他輕笑,“有空就幫我照顧盧瀟吧,主要還是多陪著玩,還沒定性。”
景微酌垂眸輕笑,旁邊的人已經轉過臉趴到她媽媽身上了,“我沒有。”
盧澗森看了眼她的背影,溫柔地扯了扯唇角。
她父親其實說得委婉,她不是還沒定性還想玩,而是單單需要人陪,陪著她說說話,看一場電影就好,不然,整個漫長的休養恢複期,她沒法工作,沒法隨性出去玩,加上身體不適,精力確實很快耗盡。
今年比起去年,她顯然要開朗明媚很多。
大人都送走後,景微酌帶著人慢悠悠走出酒店,外麵一片煙花聲,人流在金色的街上湧動。
他靠在車頭看了看電影票,音樂劇,再抬頭看看身邊伸手接隱隱落下的雪花的人。
她收到目光,轉了轉臉。
他喝了很多酒,酒量再好,此時眼睛也不免比平時要澄亮,灼灼得像一束光,照進她心底。
盧瀟什麼看雪的心思都沒了,陣風一樣地鋪在他身上。
景微酌伸手攬過她進懷,壓在她耳邊低語,“怎麼樣?瀟瀟,大人都走了,以後想怎麼玩怎麼玩了。”
盧瀟莫名覺得這句話滿滿的痞氣,微動了動,“你頭暈嗎?喝多了嗎?”
下一秒,他把她緊緊按住,“別動,”景微酌眉眼輪廓敷著一陣極致的柔軟,抵著她的額前,近得不能再近地低語,“不然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盧瀟臉紅,“你要幹嘛?”
景微酌抿了抿唇,緊緊盯著她看了半晌,呼吸間溫熱的氣息驀然滾燙起來:
“知道你家戶口本放哪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