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咱們要分營了, 公主和駙馬……”說話的人做了個掰斷的手勢,“你準備去哪邊?”
“去哪邊還用想嗎?肯定是沈將軍那裏, 公主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跟她一路, 回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跟著沈將軍算什麼,大業還不是他們蒼家的, 到時候當真吵起來,沈將軍豈不是就變叛軍了?”
“這我怎麼知道呀, 不過素來成王敗寇,我還是看軍餉有沒有什麼說法兒吧, 這條命反正是交代在這了,給我娃多留點子兒。”
二人齊齊一聲歎息,繼續在軍營門口站崗, 不一會兒一抹白色的影子恰好路過,柔柔的問了聲好, “兩位軍爺,我是了了,昨日將軍救下的我,我想問一問將軍的營帳在何處?”
衛兵對視一眼,雖說駙馬和公主殿下起了紛爭, 可營帳還未曾分開呢, 說還是不說?
“兩位軍爺不必擔憂, 了了就是過去答謝一些沈將軍, 聽聞公主殿下與沈將軍是伉儷情深,我自是準備了兩份謝禮的。”妖媚的姑娘身段軟,聲音更軟,“了了在此先謝過兩位軍爺了。”說著盈盈拜下。
兩人皆是粗人,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連忙後退兩步,“你等等,我們先去通報一下。”
“何須如此麻煩,了了與你們同去,然後你們進去通報,我在外等候即可,也不用二位多走那麼許多的路了。”女子體貼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
二人聽的耳朵都熱乎,隻能粗聲粗氣的說道,“那走吧,別跟太近了。”
“誒。”明明脆生生的答應,到她的嘴裏莫名有幾分魅惑,衛兵麵色更紅,低著頭一路走。
沈煜紮營一般都是放射狀的排列,是以他的帳篷就在外圍,用他的話來說,做將軍就要站在第一線,倘若他被層層保護住在裏側,讓弟兄們怎麼服氣?三人沒一會兒就到了帳篷的門口,衛兵原本尋思著到地方通傳一聲這事兒就了了,誰知道這裏如此熱鬧。
帳篷門口東西摔了一地,沈將軍就站在帳篷外頭,麵色鐵青,王軸則守著帳篷門,□□筆直,竟是攔截的意思。
衛兵一瞧這架勢就不對勁,正想回首讓了了先走,回頭再來拜見就是,誰知這姑娘跟沒眼色一般,不知何時就走了出去,“將軍,您這是怎麼了?這些是誰丟的啊。”
衛兵捂住眼睛,沈將軍這一看就在氣頭上,這了了姑娘恐怕要挨罵,然,左等右等沒等到,睜眼看見沈煜隻是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
了了揚起一抹笑,“了了做了些無用之物,送來給您的公主,聊表心意。”
“無用之物還做來做什麼,你回去,這裏不該是你來得地方。”沈煜話雖這麼說,但手上已經接過了了所言的東西,那就是一些簡單的編製裝飾品,確實無用。
了了搖搖頭,頗為乖巧,“將軍,養我的人教了了要知恩圖報,道理淺顯,我懂得的,養我之人還道,所有物什皆有其價值,不要這樣肆意浪費,倘若是造物之神知曉了,會降下懲罰。”她說著便低下身子,去撿地上的東西。
位置偏移,了了一抬頭就看清了帳篷裏的場景,可以說是天翻地覆,床鋪都被打歪擱在地上,而蒼沐瑤則冷冷的站在門框旁盯著她。
了了方才沒瞧見,如今看見了自然嚇一跳,一下子跌坐在地,“公,公主殿下,您怎麼靠在這裏,了了未曾看見,望您恕罪。”
“恕罪?”蒼沐瑤幽幽道,“你是什麼身份可以跟本宮說話,竟還要我恕罪?”
了了一愣,似乎沒想到先前還挺客氣的長公主怎麼一下變得如此刻薄,“是,民女不配,請長公主恕罪。”
“哦?我若不恕呢?”蒼沐瑤頓了頓,“我還就恕不了你的罪,你說你風沙天,穿的這般清涼為哪般?沈煜救了你,就把他當自己男人了是嗎?你當我不曉得嗎?這掛件是你們匈奴的定情信物,收下了,他就是你的夫,至於給我嘛,恐怕你不過是怕我懷疑罷了,裝的如此端莊給誰看?”
了了似乎被罵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再開口便是聲淚俱下,“殿下!您這是誤會我了,我斷然不敢對沈將軍有什麼惦念,且不說漢人與匈奴不能通婚,就算可以,我是什麼身份我自己清楚,甚至連普通人都稱不上,不過是個供人玩樂的妓子,我又何來的本事勾引將軍!”
蒼沐瑤長得雖沒有她高挑,奈何了了這會兒倚著柱在哭,倒是讓她居高臨下了,“沒本事?我看你本事的很。不過兩三天的功夫,就讓沈煜跟我叫板。”
“蒼沐瑤,你適可而止。”沈煜聽得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叫出來了,終於忍不住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