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顧清歡和祁墨相視一笑。
小路盡頭走來一婦人,歲月在她眉眼鬢角留下痕跡,顯得慈祥柔和。她鼓著掌:“好曲。”
顧清歡站起來,衝著那婦人微微屈膝道:“夫人,這琴是您的吧?見笑了,好曲稱不上。”她能看出來這婦人隨時粗布麻衣,但定不是俗人,單單從這琴就可以看出其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婦人微微一笑,撫了撫琴,隨意撥出一段曲子,顧清歡從未聽過,但聽之有清心凝神之效,心頭的浮躁皆被拂去,真正心靜如水。
祁墨若有所思,那婦人繼續開口:“不必謙虛,剛剛那梅花三弄我少見有人能如此演奏,將曲子表現得淋漓盡致,至少在你這個年齡,少見。你是哪家的小姐?”
祁墨和顧清歡一言一行非出身不俗是培養不出來的。
顧清歡臉上是清淺笑意,頷首道:“金陵顧氏,顧清歡,小字諾卿。”
祁墨拱手,“姑蘇祁氏,祁墨。見過前輩。”
那婦人擺擺手,“你們也太放心我老婆子了,你們兩這身份可不是隨便能暴露的。”
顧清歡本就格外喜愛琴,對擅琴之人更是多幾分尊敬,她能感覺這老婦人不簡單,“小女子唐突,前輩是?”
那老婦人不以為然,開口:“長白山,蘇瑟。你旁邊這位祁公子早看出來了吧。”
祁墨笑,不置可否。
顧清歡略略思索,蘇瑟?好像聽大哥說過。
“長白山......您可認識顧宇?”顧清歡問。回憶起
“顧宇?他是我師侄,也是你大哥吧?”蘇瑟答。
“嗯。”顧清歡有了些印象,大哥之前似乎給自己提起過。還說自己那麼喜歡琴,將來一定要見見他這位師姑。
“顧宇這孩子,在長白山可沒少念叨你。”蘇瑟笑道。
蘇瑟,傳聞將琴用至至精,以琴傷人,也以琴渡人。
“前輩這是外出遊曆?”祁墨開口。
“算不上,我這次出山最主要是想找個徒弟。”蘇瑟笑,“老啦,我雖無後,但沒人傳承這一身本事也是不甘啊。”
祁墨笑道:“多年來就收了一個徒弟,那一大堆上山求師的您也拒絕了不少。”
蘇瑟輕哼一聲:“不入我眼,沒有資質和潛能,不要也罷。”
顧清歡失笑,好直白。
“那前輩此行可有收獲?”顧清歡好奇地問。
“嗯。”蘇瑟笑著,“有啊,小姑娘你可願跟我學琴?”
“我?”顧清歡指著自己。
“對啊。”
顧清歡其實心裏也是有幾分期待的,一來她喜歡琴,二來學成後還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有自保能力,不必隻靠祁墨遮風擋雨。
但祁墨會不會同意?而且自己的身子.......顧清歡陷入了層層糾結之中。
祁墨和蘇瑟交談著些什麼,顧清歡沒有注意。
片刻後,顧清歡抬眸對上兩人的目光,下定了決心開口:“清歡願意。”
蘇瑟笑得眼睛迷城一條縫,“好,好。”
從顧清歡剛剛那一曲中,蘇瑟便能了解顧清歡是一個怎樣的人,對琴有什麼樣的感情,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好苗子,若是能收了她當關門弟子,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