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微涼,絲絲掠過發根,發梢在肩膀處起起落落,一件藍色的羽絨服,搭著一件韓版牛仔褲,筆直的大長腿足夠引人矚目,陰素素站在人來人往咖啡廳門口的台階下,仰著頭悶聲道,“你是故意的。”
在冬天裏,她最討厭的就是吃水果,遇到蕭逸以後,被他發現,每次見麵都會點一杯果汁。他還說女人喝多咖啡傷身,她從來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偏偏每次在他的眼神下敗下陣來,次數多了,也不做什麼抗議,直接喝了。
可今天還有其它人在場…
他的身份那麼敏感,她的身份又那麼特殊,兩人傳出什麼緋聞,都將是一場抗戰。況且,他們都還沒打算結婚,她要用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拿陰家的未來來賭這場抗戰?
不是她不想,不是她不願,也不是她覺得兩人沒有可能,而是陰家太大了,而她的一個決定有可能否決著陰家的衰敗存亡,她不能輕易嚐試。
台階上挺拔的身姿如定格了一般
你是故意的。
良久,蕭奕提著書包的指尖微微一動,明亮如星辰的眸色定定的看著她。
對,他是故意的。
“你覺得我沒有資格這麼做?”
目若深潭還是深潭,沒有她一貫熟悉的寵溺,那麼漆黑深遂,冷,一股冰淵透徹的冷。
如此陌生的蕭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站在不遠處一米之外,她出現錯覺一般的看到他仿佛站在千軍萬馬上高樓的城牆,一目睥睨一切,猶如帝王的俯視在她頭上,眼神一寸一寸的將她剔透折疊,眼地的冷色不屑,又是棄她如塵埃,於她不過邸在城牆下的俘虜。
蕭奕是不驕傲的,他風度翩翩,舉手投足皆是迷人尊貴,帝王的紳士優雅,他無需世間一切的讚美,他想得到的,那就是超越生死,也將是他腳下的一步之遙,他不要的,棄如塵埃……
棄如塵埃!
陰素素自知自己剛剛的話太過了,可是,這樣的他……好陌生。
蕭奕,從來不是優雅傾城的,歐陽忩和陸瑾之不隻一次有意無意的提醒過她,傾城的麵具下怎麼樣的麵目全非。他一直都是神秘莫測,莫測……莫測的她都不敢去猜,猜有一天降臨的那會怎樣的洪水滔天。
“我們不是約定過的麼?”
蕭奕還是一動不動,臉色平靜的可怕。
約定……約定過不能對外說出他們的關係?
他,蕭奕,什麼時候談個戀愛都要藏腋,還是她在怕什麼。
漆黑的眸底閃過黑暗氣息,猶如天神之筆的容顏在光線下,折射著層層疊疊的虛幻,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氣息,怒火滔天,仿佛要將她燃燒了一般,神經線壓迫著時刻提醒自己,她應該遠離他,這樣的蕭奕仿佛能將人燒為灰燼。
陰素素拔腿轉身就想逃,卻被他快速的握住了手臂,蔥白如玉修長的手指是鋼琴家夢寐以求的,可此刻如鐵的剛硬鎖著她的手臂,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麻了,手臂非人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