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天。
寶貝兄弟很快打探出令佳玉下落。
因為令天山不知何時,藉著自己高深武功,一夜之間把千刃幫幫主仇千刃給打敗,輕而易舉地接收幫主職位,仇千刃卻也甘心降級當上副幫主。
仇千刃不敢吭聲,他手下更是喋若寒蟬,以他馬首是瞻,是以千刃幫也無多大變動,甚至有人以擁有武功更高的幫主而耀武揚威,橫行一番。
寶貝兄弟探出下落,一路也往千刃幫總壇摸去。
千刃幫總壇位於西梁山,臨長江岸,氣勢宏偉,難怪今天山會看上眼而把它奪下據為已有。
令佳玉及潘安早於郝寶兩天前已趕回此地。
有此如意郎君,令佳玉當然想把他介紹給爺爺,她覺得就算爺爺行徑怪異,對潘安長相也該沒什麼好挑剔,尤其他的武功,自該能看上眼才對。於金碧輝煌大廳上。令天山換穿一身龍袍,自比為真命天子,方接下千刃幫不久,他老兄可一有時間即坐在龍椅上,享受那種君臨天下的滋味,可惜仍是一頭散發,糟老頭披上龍袍,一點王候將相之態也沒有,倒有點像唱戲的。
令佳玉高高興興領著潘安入殿,搞不清狀況即想奔往令天山以示親情:“爺爺我回來了……”
令天山冷目—瞪:“誰回來?見本盟主還不跪下?”
冷冰冰語氣可把令佳玉和潘安震住,令佳玉也不敢跑了,驚愕道:“爺爺……”
今天山冷道:“大堂之上隻有盟主,還不下跪。”
令佳玉不是滋味,但她心知爺爺喜怒無常。不順著他,鬧翻了。更讓自己難堪,立即和潘安往地麵跪去。
“孫女兒參見盟主。”
潘安也客氣叫聲盟主,樂得令天山哈哈大笑:“好!好!這才像話!起來吧!有什麼話快說。”
“多謝盟主。”
令佳玉和潘安雙雙起身,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我替你找了一位幫手。”
“裁窗鍤鄭俊繃釤焐醬聳輩磐稅睬迫ィ淶潰骸熬褪撬俊?
“是……爺爺…。”
潘安溫雅拱手:“在下見過盟主……”
今天山沒回答,冷眼直瞪:“你想幫我什麼?文弱弱,還長得一副娘娘味,你還是去天香院騙那些姑娘吧!哈哈……”說著已狂笑。
潘安哪知一見麵就被說得一文不值,嫩臉不禁一紅,不知如何是好。
令佳玉心中甚不服氣,說道:“爺爺,他的武功很高,而且絕頂聰明……”“武功高?好,我試試!”令天山話未說完,啪地一聲,從龍椅平飛而起,宛若流星一閃即至,右掌老實不客氣往潘安頭頂劈去,若是潘安武功不濟,非得搗碎天靈蓋而亡。
潘安哪知好好一個盟主說打就打?眼看一片青雲罩來,想出手已是不及,隻好落地打滾,然而令天山早有算及。掌勢再推,勁風嘯起,硬是打向潘安胸口,潘安不得已迎掌護胸,叭然一響,被震得雙手發疼,人如溜滑梯般直往牆角滑去,煞之不及,腦袋還撞上牆頭,撞得他滿天星鬥。
令佳玉焦急迫向他:“你怎麼了?”
潘安困窘坐起,一手撫甩腦袋,一時難以回話。
令天山哈哈狂笑:“這叫武功高強?在本盟主手下走不完一招,這叫高手?哈哈哈……”
令佳玉將潘安扶起,自是不信他連爺爺一招都接不下,轉向令天山:“爺爺這不算數,因為你偷襲,而且他知道你是我爺爺,自不敢用全力對付你,自然落敗了。”
今天山眉頭一皺:“有這回事?”瞪向潘安;“再來一次,公平打,我不偷襲,你也不必客氣,哈哈!客氣讓自己生氣!哈哈哈……”
潘安隻好點頭,深深吸氣,平服一下奔騰血氣,已迎向令天山,禮貌拱手:“那小的就有請了。”
今天山似等之不及:“準備好了?快上招!”對方未上招,自己已先撲身過去,隻是速度放緩多了,以讓潘安能出手。
潘安也不敢怠慢,連忙騰身,回天穿雲手施展開來,淩空掌影,裹得密不透風,亦守亦攻,湍流不息地往令天山罩去。
令天山大勢落定,雙掌仍是不變,雙方在空中遭撞,隻見得潘安掌勢推來,他即迎掌過去,宛若小孩在玩擊掌遊戲叭叭有聲,隻是每擊一掌,勁風即貫得滿廳嘯響,威力非凡。
眨眼連對數十掌,潘安不得不佩服令天山功力高超,自己采取主動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心念一轉,借勢擊出兩掌,身形翻高,有意掠過令天山頭頂,錯開雙方糾纏。
令天山哈哈大笑:“盟主頭頂豈是你能過的?”
他改掌為抓,隻這麼一探,抓向潘安左腿,還以為此抓必中,哪知潘安功力也非弱者,借機一抬,避開三寸,令天山一爪落空,隻抓著潘安包鞋,眼看他即將翻過自己頭頂,那這個盟主豈不太沒麵子了?
當下大喝,雙掌上翻,掌風貫急,直往潘安胸腹掃去。
潘安但覺強勁氣流旋來,宛若幹軍萬馬,速度又如此之快,想避都避不了,又在梁頂之間,上無退路,隻好苦笑,盡量縮成一團,以減少受掌麵積,雙手也發勁反擊令天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隻見得他掌勁掃向潘安,打得他氣泄三分,人往梁柱撞去,眼看就要撞斷梁柱,令佳玉看得尖叫躲閃,以為大殿將垮,豈知令天山立即將擊勁改為拖勁,右手這麼一旋一帶,潘安如球般地又滾拋左斜側跌落地麵,和方才一樣,撞上牆頭,又吃了一記牆頭炮。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就把我大殿梁柱給撞斷?”飄身落地,笑聲更狂。
潘安此時不敢等令佳玉前來扶起,醒醒腦子,自己爬起來,擠出笑臉拱手道:“盟主武功蓋世,在下佩服。”已然氣喘不已,卻又得抑製。
令天山狂笑:“好、好,承認輸了就好!不過你的武功還算不錯,能挨我數掌還未吐血,又能避開老夫一爪,年輕一代,你算是第二人啦!哈哈…”
說著已將手中包鞋丟還潘安,潘安急忙道謝,令佳玉聽及爺爺口氣,心知危機已過,心頭安了下來,奔向潘安,幫他把鞋子穿上。
令天山狂笑中喃喃念道:“要是郝寶那小子,他該怎麼應敵?”
他所說的第一人當然是指郝寶,郝寶被自己打得莫名其妙,竟然還能活命,實也是少見。
他突然有個想法:“郝大有個孫子,那我也找個徒孫來對抗他,非得把郝家徹底打敗不可!”
他盯向潘安,叫道:“喂!過來!”聲音想親熱些都叫不出來,反而顯得怪異。
潘安被叫,感到惶惑不安,令佳玉亦是如此,但不過去又自能如何?
令天山瞪眼:“過來,怕什麼?難道老夫會吃了你不成?快過來讓老夫摸骨頭。”
潘安更搞不借這老人為何要摸他骨頭,正躊躇之際,令山等不及已自己走過來,一手捏著潘安腕脈,捏得他直冒冷汗。
令佳玉焦急:“爺爺……”
“沒你的事,我看他是不是練武材料!”
聞及此言,令佳玉和潘安這才放下心來,一切轉變實在讓兩人措手不及。
令天山捏過脈門,又捏往其他骨鉻,不久皺眉道:“你學的到底是哪派武功?”
潘安道:“在下隻是隨便學學,不屬任何門派。”
“難怪內流這麼雜……”令天山再捏幾下,鬆手說道:“筋骨還算不錯,不知比起那家夥(郝寶)如何?”
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潘公子不但武功學得快,而且還絕頂聰明,有過目不忘之能。”
“有這回事?!”
潘安幹笑:“令姑娘過獎了,在下……”
令天山截口道:“不管你有什麼能,老夫就考你一題!”
他隻想裝出師父考徒弟模樣,哪知話方說出,自己腦袋卻抽不出任何考題,實也感到為難,東張西望想找個題目,忽而見及潘安喘氣仍未平息,終於有了靈感。
他自得說道:“你聰明絕頂,那你說說看,人為何要呼吸?”
這問題未免太簡單了,問得潘安不知該答或不答,若答,也許此話另有玄機,若不答,除此答案,難道另有答案?
令天山看他猶豫,以為自己題目難倒他,更形得意:“快說叨!人為何要呼吸?”
“這……這……”潘安有口難言。
令佳玉道:“你就據實回答,有答總比沒答好。”
令天山又逼問:“對啊!快答!”
潘安隻好說了:“那是為了活命。”
“活命?這麼簡單?”
這下可換令天山坐立不發了,沒想到自己以為了不起的答案竟然這麼簡單,那不是表現自己太庸俗了?還逼得人家喘不過氣來,原是對方覺得太簡單而不敢回答。
想及此,他不禁惱羞成怒,索性撐到底了,冷道:“不對,哪有這麼簡單?回去好好想,想通了再來!退去、退去!我的題目是吸氣跟呼氣分開的,好好想清楚再來!”
擺著手,命令兩人退開。”
令佳玉心知爺爺脾氣,不敢停留;拉著潘安拱手告退。
令天山則一個頭兩個大,絞盡腦汁在想,人為何要吸氣跟呼氣,卻哪能得到另外一種想要的答案?
令佳主領著潘安走至後院西廂雅房,也因潘安和令天山對掌,功力耗去不少,她已準備客房讓他休息,自己月餘的奔波,也得輕鬆一番,是以她也返回自己閨房,好好梳洗妝扮,也好讓如意郎君看得更順眼。
此時已近黃昏,霞光萬鬥,天色淒美。
令佳玉梳洗過後,禮貌上地邀請潘安共進晚膳。兩人吃過晚膳後,談些風花雪月後,因過於勞累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
寶貝兄弟已摸至千刃幫總壇。
值此幫主易人之際,幫眾軍心渙散,防守自是鬆懈,寶貝兄弟很容易即混入莊院內。
人生地不熟,他倆隻好慢慢摸索,潛過一廂房,遠處回廊忽見得一名二十上下男子大搖大擺行來。
此人長得並不算俊俏;卻穿得一身鑲金白衣袍,故作溫雅狀,五官平平,尤其耳朵過小,倒有點兒像老鼠。
他自命風流地踱步而行,看在寶貝兄弟眼裏,實在不怎麼順眼。
郝貝問道:“他會是千刃幫少幫主仇千亮?”
郝寶點頭:“我看差不多,看他男副德性,自己老爹的幫派都保不住,還神氣什麼?”
郝貝笑道:“我想他是在苦中作樂。”
郝寶謔笑:“這種人倒也少見,咱們跟上去瞧瞧,他到底作什麼樂?”
兩人小心翼翼潛跟於仇千亮後麵。
仇千亮大搖大擺地往西廂院行去,折過不少月門長廊,來到春暖花開的西庭院。
他本是高興地整理衣衫,似想勤見什麼人,忽然見及潘安在花園中散步,觀賞春花。
讓仇千亮心驚肉跳的是此人竟然長得如此俊美,自己跟他比起來,實是不堪入目。
世上怎會有這美男子?他是從何處來?
想及此人何處來,仇千亮已騰身掠往潘安,落於七尺開夕卜。
潘安發覺有人,轉身乍見來人:“你是……”
仇千亮截口道:“該是我問你,你是誰?”
“在下潘安…”
“潘安?哼!自比潘安!”仇千亮冷笑:“不管你是誰,私闖千刃幫,隻有死路一條,來人啊!把他抓起來1”
重時有十名高手臨空撲下,圍住潘安。
此時寶貝兄弟也潛至此,見此場麵,倒落個看場狗咬狗的好戲。
潘安冷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無禮對人?”
仇千亮哈哈冷笑:“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拿下他!”
十名高手應是,立即撲殺過去,潘安冷笑,出掌迎敵,一個照麵就將三名敵手迫退。
仇千亮見此人武功不俗,深怕有變,立即騰身,準備親自抓人。
“不知死活的家夥,闖入千刃幫還敢撒野!”
有他加入,潘安已顯得吃力,叱喝打鬥聲傳開,又來了不少人。
此時令佳玉也聞風趕來,乍見情境,喝盲阻止:“住手!給我退開!”
一群人不知該聽她的還是聽少幫主的,怔在那裏,不知所措。
令佳玉冷斥:“誰敢抗命,一律問斬!”
群眾可知新任幫主喜怒無常,掌幫以來莫名地也殺了不少人,如今這位女少幫主威淩仍自逼人,己然有了退意。
仇千亮本就對令佳玉有了愛慕之意,否則也不會一大早趕來想瞧瞧她,誰知半路殺出一名比他更上相的佳公子,使他顏麵失色不少,雖是如此,他仍想討好令佳玉。
“小公主,那人私闖本幫……我們應該把他拿下。”
令佳玉冷笑中帶著戲謔:“他是我帶回來的,誰說他闖入本幫?還不快退去!”
群眾聞及此人是令佳玉帶回來,哪還敢停留,識相地都已躬身退開,幹脆避得遠遠,省得遭殃。
令佳玉的話聽在郝寶耳中,實在不是滋味,郝寶罵道:“媽的!這女人竟然養起小白臉?!”
赫貝道:“我看問題好像不隻這樣,她有可能養兩個。”
郝寶叫道:“這還得了,實在太不給我麵子了,我哪點比不上他們?”
郝貝道:“我認為你是最好的品種,比起他們綽綽有餘。”
“可是那娘兒們為何移情別戀?”
郝貝茫然不解:“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會憑感覺嗎?”郝寶瞪眼。”
郝貝怪笑:“我感覺…感覺好像令佳玉感覺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另外找別人……”
“就算如此,她也該通知’我一聲才對,哪能由她胡作非為?”
“令佳玉跟她爺爺一樣,神經有點兒不太正常……”
“這點我倒是相信。”郝寶道:“現在我該怎麼辦?當局者迷.我現在心肝亂糟糟,你替我出主意。”
“她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我看你不如放棄算了.免得戴綠帽子。”
郝寶恍然:“好險,還沒嫁過門就那麼搞,將來還得了?嗬嗬!綠帽子就讓他們兩個去搶吧!”
自從上次迷宮沉冰陣內。令佳玉拂袖而去以後?郝寶再也沒把她列入追求範圍之內,免得被她耍得團團轉。如今見著有人為她爭風吃醋,難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現在酸味已過。自能處之泰然,不為假情假意所動。
“其實我老早就將她放棄,隻是上次又被爺爺逼迫去追她,實在很沒麵子。”
郝貝問:“要是爺爺再逼你呢?你追是不追?”
郝寶斬訂截鐵道:“追,但追著後再把她拋棄.替我自己報仇。”
郝貝道:“可是現在有了那家夥,他好像長得不賴。”
任何人都可看出潘安品貌出眾,郝寶有點兒酸:“長得不賴有什麼用?一股娘娘腔,女人味,倒不如出身當女人,混在女人堆裏麵算了,再過個十年,令佳玉就該知道娘娘腔會如何變成老姑婆,隻有英雄氣概才是真的!”
胸部一挺。果然英氣煥發,比起潘安,自家另一股男人特有的氣質,郝見看了,也覺得哥哥實在不比他們差。
自家人捧自家人,雖過癮,郝寶可沒放棄礁瞧潘安的俊美,雖然相距頗遠,但是他的眼神卻讓郝寶覺得不對稱,
他道:“我看這家夥也不是什麼好路數。一身文雅雅的,眼神不時泛光,好像一副賊眼,心頭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得好好留神才是。”
郝貝也專注瞧向場麵;
此時庭院隻剩下令佳玉及潘安、仇千亮三人。
令佳玉忽覺得仇千亮對她有意思,一顆心也笑得心花怒放,自己一味對潘安鍾情、是有點損及身價。現在另有男人為他爭風吃醋,不正也表示自己並非凡花俗草?心頭想著?若是郝寶在場,那將是更加熱鬧了。
仇千亮仍對潘安懷有偏見?說更明白些,根本容不下這位情敵。
他冷道:“小公主,此人來路不明,咱們不得不小心。”
令佳玉不怒反笑:“你怕他把我騙走?”
“正是此意。”
“那你是關心我了?”
仇千亮不愧執挎弟子,也不臉紅,一副真情關心道:“在下一直為小公主關心。”
令佳玉格格笑個不停:“可是他是我帶回來的,而且我爺爺也想收他為徒,你說我該怎麼辦?”
仇千亮聞言心頭涼了一半,看樣子今天是趕他不走了,但是令佳玉那種若即若離的表情,總讓他懸著一絲希望。
他道:“身份不明自是危險,不過小公主想留下他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他能接我三招不敗,千刃幫特準放他一馬。
一旁久末開口的潘安,此時也開口:“你在向我挑戰?”
仇千亮冷笑:“可算是,也算不是,要留下就得接我三招。”
他想長相不及人家,若能以武功殺殺對方氣焰,自能討得佳人芳心。
令佳玉則笑的弄人,對這場爭風吃醋的比鬥,更顯得她媚力十足,任天下男子都過不了她這關。當然她對潘安情有獨鍾,也對他武功懷有信心,自樂於觀賞這場比鬥了。
潘安隻聽令佳玉笑聲即知她不反對,自己也就不再推拖,拱手雅然一笑:“既是如此,在下接你三招便是。”
“很好!”
仇千亮脫下外袍,腰間插了一支白玉扇,緩緩迎向潘安,令佳玉則退在紅亭一角,對潘安淺顰一笑,表示她仍關心他的,潘安也報以微笑。
躲在暗處的郝貝已問道:“哥,你看誰的身手較高?”
郝寶道:“當然是那個潘安了。”雞皮疙瘩抽了起來:“唉育……自比潘安,實在受不了!”隨後才道:“他氣定神閑,穩若泰山,仇千亮心血浮動,架勢不夠,差了他一大截。”
郝貝也如此感覺:“這麼說來,仇千亮要吃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