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方家已是一月有餘。
侯得助荒廢了練功,整天喝酒。據說是四姐去見舊情人,他心裏不是個滋味。
初時,杯酒便倒。隨著一天天的喝,酒量見長,可飲一斤有餘。喝倒了東方世家,眾多同齡人。間接幫助,增長了東方世家年輕一輩的酒量。
哪有接引他的人。這麼多天,從未見過。一天又一天,東方族長總是說明天就有了,明天就有了。無數個明天過去了,還是未見到接引人。思念如高山流水。初時平靜彙聚,待到飛流直下,奔騰跌宕,不可阻擋。
侯得助再也忍受不住。他控製不住思念。更抑製不了內心的妒忌。還有更多的怨恨。他忽然驚醒,害怕自己擁有過多的恨意。四姐,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嗎?為什麼要恨?
他控製不住恨意。他覺得自己像被女人狠狠拋棄的好男人。他沒法不恨。他知道不該恨,卻不得不恨。
求而不得,癡戀無回。奈何心有虧欠,癡戀不悔。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便要大醉一回。
肚腹乃酒缸,本應灌滿腸。莫笑癡情事,杯杯酒中藏。
獨飲易醉。喝完缸中酒,又喚葡萄紅。對空獨自訴,癡傻若瘋癲。
一杯,一杯,又一杯。紅白交替,空酒瓶,滿腹香。杯不放,酒已空。懶運真氣驅酒氣,情願此生醉一朝。
喝至昏庸,豪情萬丈。金箍棒在手,單挑東方無數青年才俊。神兵在手,無一合之敵。氣走全身,就是不解酒。目中無人,睥睨天下。苦情之人,可憐又可恨。唯棍在手,棒棒解憂。東方家青年才俊,盡皆倒地哀嚎。
東方家幾位長者,久未露麵。見此情形,不得不出關相阻。合眾人之力,總算製住了耍酒瘋的侯得助。好在這廝隻是發泄,並未有心傷人。否則,怕是無人能敵。
饒是如此,幾位長者,年事已高,全賴內功吊住一口氣存活。本待來日,有所建樹。陰差陽錯,駕鶴西去。
族長卻長歎一口氣,喃喃自語:你們幾個老東西,一了百了,死的倒是輕鬆歡快。離去,何嚐不是解脫?
青年才俊們,依舊哀嚎著。族長再次歎了一口氣:虎父犬子,此乃天道。天道不可欺,福緣莫強求。百年破曉,又得幾年逍遙?
被牢牢綁住的侯得助,並不老實。他不停的喘著氣,吐著酒氣。神似駿馬打著響鼻。
“拿酒來。”
“給老子拿酒來。”
“酒。”
“去忒麼的東方世家,連酒都不能管夠,窮鄉僻壤,枉稱世家!”
“酒……酒……”
“哈哈哈哈……放開爺爺,誰敢與爺爺一戰?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東方蠢貨,隻會人多欺負人少?”
“爺爺還未用全力,你們全都倒下了。爺爺不可能被你們製住。”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酒!給老子上酒。再不給老子上酒,老子就自己動手。”
“哈哈哈哈……四姐,為什麼,你不允許我亂用武力?白金之氣,多好看?若是用了,他們怎麼可能綁得住我……”侯得助的聲音,漸漸低沉,直至含糊不清。慢慢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醉酒的痛苦裏。亦或是思念的苦海裏。
支撐不住,便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口吐白沫,“哇”的一聲,吐了。族長像捏小雞一般,將侯得助拎到一旁。放於平板床上,趴著。頭部平板處,有圓形洞口,下方是水桶。將侯得助固定住,便回了屋。幾位長者的後事,還需抓緊安排。幾位年長者,進了族長屋內。
翌日,素布滿眼,黑臂章人手一個。白事之下,百人跪拜,無聲哭泣。不許哀嚎,不許喧嘩。
東方虹亦是滿臉淚痕。跟隨眾人跪拜。雖知侯得助所在,卻不敢在此刻,前去看望。
這一跪,便到了晚上八點。暈倒無數青年才俊。醒來後繼續跪著,不敢有所怨言。多數人忍著酸痛,輕微的調整著跪姿。居於高處的族長,每覺背後悉悉索索之聲過甚,便回頭一觀。一回頭,鴉雀無聲。
“起!”族長平淡說道。
稀裏嘩啦,止不住的“嘶嘶”聲。腿麻,麻到站都站不穩。即使東倒西歪,依舊不敢有所怨言。
“點火。”
族長一聲令下,擺放著幾位已逝長者的柴堆,被點燃。
熊熊烈火,化青煙。
醉酒的侯得助,被熏醒。身旁有一小孩,遞來一瓢清水。
喝過半瓢水的侯得助,才恍恍惚惚,看到小孩頭上的紅帽子。
“我到底睡了多久?過,過年啦!”侯得助傻傻的問道。
“你是個壞人!呸!”小孩將半瓢水潑向侯得助,吐了一口口水,哭著跑了。
“你跑什麼?我又沒欺負你……哇……”略一走動,侯得助再次吐了。
待不吐了後,頓時氣走全身。金光白光,交替閃耀,凸顯出體內粗壯無比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