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你是知道的,便就是那楊太守麼。我聽說他將原先定下的婚事提上了行程,愣是提前了半個月。”

本來這樣的事情,就是再八卦也不會一日便知。隻是楊太守要娶的女子並非等閑人,是那春武侯的長女段風嬰,雙方都是權貴,自然也就算是錦州城的大事,不到一上午早已風傳整個錦州。

“不過你在病中,卻是不知。隻是……”綰雪偷偷看了皎月一眼,皎月自然明白。

昨夜,楊曦才同她說了要娶親的事,今日便又趕了日程,到底是她昨夜那番態度傷了他,才讓他將婚期上趕。

想想也是,楊曦這兩年來對她不可不謂是溫柔體貼,細致周到。也從不逼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可昨夜,自己話裏話間都是讓楊曦和自己減少往來,撇清關係,想來也是大傷了楊曦的心。

不過,皎月知道,若是重來她還是會那樣做,與其曖昧不語,倒不如把一切挑明了。本著就是為了他,楊曦是聰明人,若是想明白了,也就沒什麼了。

說了這會子話,皎月卻也累了。綰雪囑咐一聲,好好休息,便也去了。

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皎月緩緩闔上眼。正迷蒙之間,忽然聽見門口一陣窸窣的聲響,倏地睜開眼,隻見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持刀破門而入。原方才那窸窣聲響,竟是他在撬門。

皎月頓感不妙,搶聲呼救。此時正端著湯藥往樓上走的苜蓿聽到了皎月的救呼,忙地扔藥,蹬蹬幾步上了樓。果然發現一個男人蒙住了皎月的嘴,欲行不軌之事。忙喊人前來,那男人本就第一回幹這樣的事,他是被皎月的美色蒙了心竅,自然也是心慌。

推一把苜蓿,將門上鎖。又反身過來,將短刀擱在皎月纖細優美的脖頸上。登時一道芬香衝入鼻尖,男人猛吸一口,自覺心下奔馳蕩漾。

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隻覺早已難掩身下欲火,猥瑣道:“皎月姑娘放心,隻要你同我一夜春宵過後,我自不會傷你。”說罷,騰出一隻手來,也不顧皎月的厭惡,捏了一把她雞蛋般鮮嫩的臉蛋。

皎月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自覺心下作嘔。冷漠道:“有本事你殺了我,我這賤命早已不覷,隻是你也定然走不脫。”

那男人雖然心下害怕,可卻早已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模樣。“姑娘不用威脅我,便是做一對殉忘鴛鴦也不妨事,來吧!”

男人說罷,將皎月扔在床上。不顧皎月,忙欺身壓過來。隻聽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十數個樓裏的打手赫然出現在房中。男人一時驚嚇,忙將皎月從床上撈起,巡視一眼眼前的十數的壯漢,三角狀的小眼皆是驚恐。

“快讓他們退出去,否則!”男人陰狠地拿著短刀威脅皎月。

她卻全然不懼,竟自己將脖頸伸向那冰冷的短刀。隻見如雪的脖頸上立時出現了一道血痕。

此時春媽媽也趕了過來,見皎月脖頸上兀地出現一隻血痕,一時心驚,忙對那男人道:“官人呀,你這是作何。我們皎月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呀。”

“我與皎月姑娘自然無仇,隻是早已傾慕多時。隻想同皎月雲雨一番,便亦寧死不懼了。”那男人也沒想到皎月竟是如此貞烈,忙將短刀離她纖長的脖頸遠了些。

一時隨春媽媽進來的綰雪厲聲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如此傾心皎月。怕不是不知,咱們皎月是由楊太守庇護吧,我已派人去太守府請人,到時候你便插翅也難逃!”方才綰雪一聽到動靜便知不妙,便早已派了人去請你楊曦。

那男人冷笑一聲,偌大的錦州城誰人不知楊太守心悅齊春樓的皎月。隻是他今日敢來,自然也是有了後盾的。倒渾然是一副不懼的模樣:“太守已與春武侯的姑娘婚配。你認為他如今會為了一個青樓妓子,對我做什麼!”

此時忙趕到太守府的小廝,正想向太守求救,卻被太守守衛攔了下來,告知太守今日已出城巡視。怎會這般巧合,自然亦是經過某人一番謀劃之下的。

又說齊春樓裏這番熱鬧的場景,人都是愛看熱鬧的。知道皎月房中出了事,一個個的都往這樓上看。方至樓裏的兩名男子,自然也發現了。

“那可是皎月姑娘的屋子呀,走我們上去看看!”說話的人一身寶藍錦緞,模樣生的也很是端正。他推搡著一旁麵容冷峻的男子道。

“張崢鄢,我說過讓你不要碰我!”那麵容冷峻卻異常俊美的男人自然不是他人,便是昨日與皎月在棋社殺棋的那名男子,吳名。

張崢鄢聳聳肩,也不與他爭執。這麼說罷,兩人亦上了樓。隻見一間屋子前壓滿了人,倒不甚清楚裏邊發生了什麼事,隻是不時聽見裏邊有人爭論。兩人本想擠進人群,卻不想赫然人群中間立即被空出了一條小路來。

隻見一個男人手持短刃威脅著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容顏傾城,清麗無雙,即使被刀脅迫,麵上也沒有露出一絲的驚慌,如同被挾持的人不是她一般,一雙翦水秋瞳極為清冷淡漠。

吳名不禁心生佩服,處惡勢卻尚能沉著冷靜的女子,倒甚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