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鳶踏出馬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晟曦書院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這是先帝在時親自為晟曦書院提的,用以見證先帝對晟曦書院的重視。

晟曦書院成立僅三十年就成為夏朝排名第一的書院,其隱藏的文化底蘊令眾多學子神往。

或許這次來書院也是一件好事,宋思鳶心道。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囂張放肆的聲音,還暗帶了點兒宋思鳶聽不懂的幸災樂禍,“又是哪家的嬌公子,都到書院門口了還乘個馬車,難道林老頭不管事了?”

宋思鳶轉頭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周舜。

當初自家哥哥拿出來的那本“當朝世家公子圖鑒”的時候自己就對他那右眉間的一顆黑痣記憶深刻,是唯一個不用她再去記第二次的人。

他不提還不知道,這一提她就想起了自家哥哥跟她說的“豐功偉績”。

刑部尚書周啟明本是上代丞相,當時也是權勢滔天、風頭兩無。

可惜家裏有個敗家子。

大兒子早年意外夭折,二兒子周舜又是老來得子寵得不行,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格。

周舜是個什麼樣子周啟明也清楚,為了給他鋪路,就把他送進了晟曦書院。

等結業後不用科舉,隨便安個職位都容易得多,相當於現在所謂的“鍍金”。

但以周舜那無法無天的性格,“金”還沒開始鍍呢,人就被打擊了一回。

仗著自己丞相老爹的寵溺,把書院當作自己家,以為誰都不敢惹了他。

於是在書院開學第一天,周舜便無視書院規定,在麵見林夫子的時候拒不下車,還放言這書院沒人敢惹他,最後被兩個大漢壓著到書院裏受了院規懲罰。

本來這事兒也該過去了,但是周舜是個不省心的禍,在給丞相爹的家書裏麵添油加醋地說了不少晟曦書院的壞話。

周丞相一聽,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懲罰了,還過得這麼慘,這怎麼行?於是急急忙忙上書參了晟曦書院一本。

沒想到的是,周丞相正巧撞在皇帝準備平衡權利的槍口上,人家隨便找了兩個借口,說什麼不明是非清白胡亂誣陷晟曦書院就連削了他兩級。

得到這個消息的周舜暫時沒能用他的草包腦子想清楚自家爹被削官職的真正原因,還把這事兒的原因攬到了自己身上,因此在書院倒是老實了許多。

不過,他這種囂張習慣了的人,就算自家爹被削了官職,就算認為自家爹被削官職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像今天這種有些傻缺的事他也沒少做。

想到這裏,宋思鳶示意旁邊的站著當背景板的尤禧過來接自己手裏的包袱,沒理他。

這種傻小子到了官場指不定就是被人利用的料,宋思鳶都懶得跟他計較。

見沒人接話,周舜臉上有些掛不住,上前走了兩步,看清了宋思鳶的樣子,頓時怔了一下。

這是誰家公子,人雖柔弱長得還挺好看的,他從未沒見過。

周舜看了宋思鳶幾秒,忽地想起自己的目的,於是甩甩頭對著宋思鳶道:“你叫什麼名字?”

宋思鳶見他硬要往自己跟前湊的樣子無奈道:“這位兄台,是否應該先報自己的名字?”

聽到這話周舜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居然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