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溫育仁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溫容還不會如此不安。
可正是因為之前溫育仁將她叫回家時說的那番話,令溫容在這一刻有些懷疑起了自己的父親。
當然,並不是當真懷疑溫育仁是殺害祁青陌父母的幕後黑手,她隻是害怕,她的父親當時是不是知曉一切,卻不曾出手幫助祁家。
絲毫沒有察覺溫容此刻的異常,盧鏡棠微微皺著眉:“所以我覺得這個於照是突破口,應該要從他身上開始調查。”
“嗯。”輕輕點頭,溫容輕握著盧鏡棠的手,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憂慮說出口。
“雖然不喜歡那個祁青陌,不過,我感覺她確實蠻可憐的。”大概是因為祁輕塵說起假青陌的時候語氣憐憫,盧鏡棠對她也是心生同情:“不知道她是天生就長得和我像,還是……”
說到這裏,她忽然停了下來,神色黯然,顯然是想起了自己的這張臉也是別人的。
“青陌……”溫容心裏一陣疼,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就是你,在我心裏沒人可以取代。”
勾了勾嘴角擠出個勉強的笑容,盧鏡棠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繼續道:“如果那個青陌是被人為整容成我的樣子,那也太可怕了,而且她還是失憶著被人洗腦了……”
比她還慘呢……盧鏡棠這麼想著,越發的覺得那個假青陌可憐了。
以溫容對盧鏡棠的了解,自然明白此刻她那顆善良的同情心又在泛濫了,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想到那個頂著祁青陌的那張臉,卻透著壓抑氣場的人,沉吟了片刻道:“我查過她之前的住院記錄,沒有任何破綻。”
“不過,你還記得上次你被人刺了一刀,結果醫院的人告訴我你的血型不對嗎?”暫且拋開對父親的懷疑,溫容努力保持冷靜地分析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她的住院記錄起了疑心。既然能在你的血型上作假,在她的住院記錄上作假也就沒什麼了不起的了。”
“嗯,不過她不是在另一個城市被救和住院的嗎?而我上回急救是在市裏的醫院……這是不是代表幕後黑手勢力很大,竟然能夠操控兩個城市的醫療係統?”盧鏡棠蹙著眉說道。
“嗯,這也是個可以入手調查的方向。”溫容若有所思地道:“或許,幕後黑手本身就身處醫療係統當中。”
點了點頭,盧鏡棠又沉默著想了片刻,想到之前幾次見麵,祁輕塵提到那個假的祁青陌時的反應,遲疑了下道:“其實,我覺得那個青陌應該是無辜的,或許……是不是可以嚐試著,告訴她其實她是被人騙了呢?她根本就不是祁青陌之類的。”
輕搖了搖頭,溫容輕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你身上,換做她人,我一定不會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僅僅處於私人目的,便將他人的麵容活生生地整容成別人的樣子,這樣的手段,未免太殘忍了些。
想至此,她心中便不由得的恨起了衛蓁,轉而又想到秦舒提到衛蓁最近似乎也是懷有其他目的的在接近盧鏡棠,還有那宋小辭也是……溫容又是一陣心情沉重,側頭看了眼兀自托著下巴不知在想著什麼的盧鏡棠,伸手將她攬到了自己懷裏,發出一聲歎息。
“你們談好了?”從外麵進來,見到兩人是這姿勢,秦舒便知道她的好友再一次“輕而易舉”地安撫了某個從小就很聽話的孩子,話語中不由帶上了一絲調侃:“小阿棠,我勸了你那麼多天,完全不如容容這一會兒的功夫啊?你可太傷我的心了。”
“秦姐姐……”盧鏡棠站起身子,一臉的無措。
“阿舒。”溫容也跟著站起來,嗔怪地喚了好友一聲,秦舒輕笑著搖搖頭:“知道你們兩個婦唱婦隨,就別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麵前秀恩愛啦。”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麵上也恢複了平素正經的模樣:“所以呢?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阿舒,如果以秦氏的名義,讚助祁……祁姑姑在俞州辦個畫展,你覺得可行嗎?”溫容開口說著,隻是說到“姑姑”二字時,臉頰微微紅了紅。
“祁姑姑……”秦舒饒有興致地又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惹來溫容一記有些羞惱的白眼,輕笑出聲後,點點頭:“可行。”
“嗯,那麼,一會兒你先帶著青陌回俞州吧。”溫容有些不舍地看了盧鏡棠一眼,見她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便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先和阿舒回去,等我這邊把事情處理完,就和你姑姑一起過去俞州找你們。”
盧鏡棠聽話地點了點頭,卻又不放心地道:“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