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牽一“法”動全身 (1 / 2)

除非是與對方有十冤九仇,否則又何致於要招招置人於死地?

可是此際梁癲跟蔡狂確有十冤九仇。

蔡狂沒料到梁癲會對他出手這麼狠,但他卻知道梁癲會向他出手的。

因為他感覺得出來。

──這騰騰殺氣,連湖麵上的火焰都為之怒長,隻怕不見血是不滅不減的。

可是梁癲竟會向自己下那麼重那麼狠那麼惡毒的攻勢,他倒是大為意外。

這已不是比武。

而是決鬥。

──決一生死!

蔡狂一麵招架,一麵叱道:“你幹什麼?不要命了?你瘋了麼!?”“噗咚”一聲,已往“風火海”摔落。

原來蔡狂雖然在倉促間仍能勉力接下了梁癲的攻勢,但他每格開一招猛攻,就退半步至十六步不等,待總算把對方攻擊一一招架之際,也已退到被稱作是“海”的湖水邊,一腳踩空,落了下去。

他的人一掉落下去,梁癲便全神戒備。

他知道蔡狂決不是省油的燈。

──對方吃癟在先,一定會全力反撲。

可是,他也沒料到會有這樣子的情形:

對方沒有立即反撲。

甚至根本沒有反抗。

蔡狂落到水裏,並沒有反攻。

因為他不能反擊。

他隻大聲喊:

“救命!”

──原來他不會遊泳。

湖水很深。

──不深的水才不會這樣藍。

蔡狂在水裏掙紮得很辛苦。

梁癲道:“該讓你吃點苦頭。”

蔡狂在水裏狂劃亂打,在已漸淹沒他的麵目。

梁癲咕噥:“怎麼你不會遊泳?”

蔡狂伸手高喊:“救──”“命”字已給嘴裏灌湧而入的水塞回去了。

梁癲仍有戒心:“你陰謀多詐,休想誆我。”

蔡狂卻已沉沒了下去,隻剩水麵上浮著他的發絲,咕咕的冒著泡。

梁癲不放心。

“你死了沒?”

他問。

然後脫下了一隻芒鞋,丟在水麵。

芒鞋竟立即沉了下去。

梁癲吃了一驚。

他又折了岸邊幾張草葉,輕灑在水麵上。

草葉迅疾沒入湖裏。

梁癲喃喃自語:“原來這是弱水。”

──弱水不能載物,遇重必沉,船不能浮,難怪蔡狂一身輕功,也無可用之處。

梁癲向那堆浮發啐了一口痰:“活該淹死你!”

隨後又自忖道:“這樣就讓他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就算他殺了養養,我也不能勝之不武,殺之不防。”

於是他退開三步。

向天大喝一聲:

“起!”

雙掌劈出,火花炸起一道水柱,在半空旋轉如龍卷風,蔡狂就卷在其中,他再大喝一聲:

“破!碎!虛!空!”

他喊第一聲的時候水柱裂開,喊第二聲之時水珠灑落,喊第三聲之際蔡狂已給一股氣流卷飛岸上,喊第四聲他已一手箍住蔡狂的脖子。

蔡狂早已給水灌得糊裏糊塗,給梁癲這樣一捏,哇的一聲,胃裏的水吐得梁癲一臉都是。

梁癲怒極了。

他不想再吃第二口“胃水”,隻好連忙放了手。

蔡狂半蹲半俯,以手支地,狀甚辛苦,切齒罵道:“你……你為什麼……一上來……就向我……下毒手……?”

梁癲怒笑道:“我要是向你下毒手,還要先問過你不成?我真要向你下毒手,你現在還可以跟我說話!?”

蔡狂雖然腹脹難受,胃壁抽搐,但口舌之爭是決然輸不得的:“我要是知道你向我暗算,你能近得了我身?我要是知道你是卑鄙小人,上次還會放過你?”

他本來還要罵下去,但一口氣已上氣不接下氣,又吐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梁癲想想也是。

他跟蔡狂曾數次交過手。

──就算他能取勝對方,也斷不可能一擊得手。

他現在能夠一擊得成,是因為蔡狂未及防備,並且失足墮湖之故。

也就是說,他是因為狙擊在先,才占盡便宜。

梁癲雖然為人半瘋不癲的,而且心裏恨極了蔡狂,但他卻還是個在大關節情理上一絲不苛的漢子,所以他說:“你恢複了沒有?咱們再來決戰,讓你死而無怨!”

蔡狂賴在地上喘息道:“我喝了半湖的水,哪有這麼快便恢複!”

梁癲聞言,神色一凝,對蔡狂油然的生起了敵手相知的敬重。

──平時蔡狂裝瘋賣狂、鬥氣使意的,可是到這決戰時刻,他竟沉得住氣,低聲下氣,要求拖延時間以俾元氣回複,這才是個難以對付的敵手!

過了一會,他又問蔡狂。

“你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