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季,讓人第一時間想到灼熱的太陽,聒噪的蟬鳴,而在喧擾的大城市中,灼熱的太陽變得愈發毒烈,聒噪的蟬鳴則被喧囂的吵鬧掩蓋,隻有到了夜間很晚,這裏才會得到少有的安靜。
房間裏,台扇呼呼地吹著,撩起窗邊少女散開的發,再觸及她的臉,發了許久呆的她不得不抬手將頭發重新順到耳後,因為悶熱,可見她額頭有一層細細的汗珠。
已是淩晨兩點多,安夢還坐在窗邊,呆呆的望著外麵想著心事。
她希望今夜能夠下一場大雨,那樣就可以將持續了太久的燥熱驅散一段時間,好讓她的心中得到清爽,自己可能稍微會舒服一些。
高一結束後的暑假已經過去大半,而原本可以放鬆好好玩一場的假期,卻是安夢有生以來最難度過的一段時間,一直不合的父母徹底決裂,離婚之後母親去了南方,很快就跟在那邊等著她的男人領證登記,而父親則去了北方,聽說那邊也有個女人在等他。
母親走時沒有跟她說一句話,父親走時也隻是在飯桌上交代兩句,隻說她現在已經是個大人,應該會照顧自己了,而他需要出去掙錢。
說話時他一直坐在那裏抽煙,縱然他知道安夢一直對那種味道過敏。他抽煙,安夢便也不說話,既然他心意已決,那麼自己再多嘴也無用,他向來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去掙錢就去掙錢吧,安夢也不用管他到底是為誰掙錢,掙了錢又能怎麼樣,隻要你們開心,你們隨便。
男人第二天拎著行李離開,偌大一個房子隻剩安夢一人,因為頭痛,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水米未進。
晚上外麵下起了小雨,雨水一趟趟劃過窗戶玻璃,安夢躺在那裏一言不發,她想了很久,卻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在這個大城市裏她的家境不算太好,房子也是父親繼承爺爺的,她明白父母生活不易,自幼聽話懂事,學習用功,在學校成績總不會出十名之外,而遺傳了母親大部分基因的她長相也出眾,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自己,在父母眼中卻成為了那樣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作為學生,書中常說的道理是“天下惡人多無數,奈何父母慈悲心”,在書中,那些父母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去做任何事情,可現如今,曾經認為是真理的真理卻在這個時候受到了嚴重的質疑,她想不明白那樣兩個每天都在吵架的人當初是為了什麼而在一起,自己對於他們來說,到底又算什麼?
轉眼已經過半月有餘,安夢一直待在屋子裏沒有出去,中間有幾個朋友不放心過來賠了她幾天,然痛苦終歸是自己的,她便開始失眠,時常在窗邊一坐就是一整夜。
而今夜,大雨沒有來臨,沉寂多日的電話卻響了,是外地阿公打來的。
這個阿公,安夢與他並不很熟悉,因為他住的地方遙遠,自己也就小時候跟著母親去過兩回,上了學就一直忙著學習,放假都沒有再去過,她現在甚至想不起這個阿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