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七卻是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日無,你不曾明白。百家人嚐遍千家味,尚不能說看遍人世,也許我是不理解,但是你又理解了多少呢?你為何能說我不理解?”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也許我們的不幸並不相同,可是日無,我們都是不幸的人,我知道你的心情。”蕭十七說的很篤定,語氣不容置疑,日無不再像方才那樣態度強硬,他問道:“您為何如此說?您生得好,為何會不幸?”
蕭十七眼中的光一下子熄滅了,漆黑的眼瞳似乎籠罩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日無的心陡然往下一沉,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什麼話。可說出口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一旦說了那便是覆水難收。日無緊盯著蕭十七,生怕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可她沒有。她隻是沉默了一陣子,看上去有些茫然,像迷路的孩子一般無助。
“我生的很好嗎?如果我生的很好,那麼為何我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呢?”蕭十七的語氣也是迷茫無助的,讓人聽了有些心疼,她嘴邊漸漸泛起了苦笑,“你大概不知道被父母兄長視作眼中釘是什麼滋味吧,身邊沒有可信之人,所有人來見你都是因為有所求,一旦沒有價值,就可能看不見明日的太陽,連說話都是心驚膽顫的。”
“你說,這樣的生活,也是生得好嗎?”
“可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對我的懲罰呢?”
蕭十七的話很輕,幾乎要被淹沒在喧鬧的大堂之中,可她的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日無的耳中。日無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她,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口而後又閉上了。是他唐突了,輕視了,若不是她,蕭十七不會想起這些讓她難受的回憶。日無在心裏暗暗罵自己多嘴。
在日無還在費盡心思思索要如何哄蕭十七開心之時,蕭十七卻自己突然笑出聲來:“我真是掃興,怎麼突然說起了這碼子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
短短幾息的功夫,蕭十七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似乎方才迷茫無措隻是他的錯覺。
蕭十七將方才的事情拋得幹幹淨淨,權當作沒發生一般,可日無忘不掉那一雙蒙了霧氣的眼睛,在知道了蕭十七的過去也傷痕累累之後,他沒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同蕭十七談天說地。日無不接蕭十七的話,蕭十七一個人說著說著也就覺得沒意思,漸漸地也不說話了,二人之間的氛圍一時間僵了下來。
久衣就是這個時候下來的。他老遠你看見蕭十七坐在哪裏,就裝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了過去,在蕭十七身邊坐下:“娘親。”
蕭十七一見是他,笑著戳了戳他的額頭:“方才我還不曾來得及說你,你啊,我還是個閨閣女孩兒呢,一眨眼就有了這麼大一個孩子,若是叫別人知道了,要怎麼想我?”
久衣本是打算來同蕭十七撒嬌說睡覺的事情的,猛不丁被蕭十七搶了個先挑出了這件事,他有點懵:“······扶桑娘親不想要久衣嗎?”
蕭十七心軟,本來就沒有怪久衣的意思,現在看久衣皺巴著一張臉,更是狠不下心來說重話了:“沒有,怎麼會不要你呢。”
久衣一下子喜笑顏開,抱住蕭十七的胳膊:“我就知道娘親最好了。”
蕭十七在心裏輕歎一聲,這娘親大約是改不了了:“算了,這南漠國無人認得我,再加上我現在是這張臉,應該也沒人認得出我是誰,我們這一路裝作母子也未嚐不可,你若是喜歡叫我娘親,那就叫吧。”
久衣很滿足的在蕭十七的胳膊上又蹭了兩下。他臉上的溫度隔著衣服傳了過來,蕭十七覺得久衣身上的溫度有些燙,皺了皺眉,將久衣扶正:“久衣,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久衣眨著眼睛看著蕭十七,正準備說沒有,可看見日無在他對麵對他擠眉弄眼,他突然反應過來了:“娘親,我有些頭疼。”
久衣的臉確實有些紅,蕭十七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實有些熱:“大概是受了風,發熱了。”
說著她看向日無:“這附近可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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