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一陣,又走到了來時的那扇門前。門前還站著方才來時遇見的那幾個人,看見三人過來,紛紛俯身行禮:“日無大人,久衣大人。”
又走近了幾步,先前帶蕭十七去找宜娘的那個小姑娘站了出來:“日無大人,久衣大人,你們,這是要離開嗎?”
日無點頭,簡單的交代道:“我們暫時離開一陣子,不會很久,若是閣中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以叫人聯係紅血,亦可聯係我們二人,我們都在南漠境內,無論什麼事情,都趕得及回來的。”
那小姑娘屈膝道是,身邊有人將蕭十七的鬥篷遞了過來,蕭十七拿起鬥篷穿上,低頭看見久衣穿的單薄,便開口又要了一件鬥篷,俯身給久衣穿上:“外頭冷,多穿些保暖。”
久衣看了一眼日無,見日無沒有,而自己有,便咧開嘴笑了:“好,多謝小姐。”
日無並不曾將久衣的挑釁放在心上,他的衣服足夠保暖,又有武功傍身,不需要鬥篷也不會嫌冷,他向蕭十七請示道:“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蕭十七點了點頭:“你們不必叫我小姐,在外,就叫我扶桑吧。”
日無道了是,推開了未央閣的門,門剛一打開,外頭的寒風便呼嘯著撲麵而來,馬匹就在外頭等著。久衣神色淡然地回頭掃了一眼,然後轉過來又笑嘻嘻地拉著蕭十七往前走:“好啦,別站在這裏了,我們快走吧。”
“誒喲,你們聽說了沒,今年王上去圍獵之時,蕭蜀來的四皇子受傷了!”一名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情緒激昂的對同桌的人說道,“聽說傷的可不輕呢,沒見那原本留在宮中的蕭蜀朝顏公主都去了圍獵場嘛!”
此話一出,引得周圍幾桌人也看了過來:“真的假的!”
那人見有人質疑他,不由得提高嗓門:“我家可是有在宮中當差的親戚的!這消息如何能有假!可比真金還真!”
聽聞此言,大堂中頓時跟炸開了鍋一般,你一言我一語,有人說朝顏公主當真是有情有義,對一個當過質子的皇子也如此之好,有人說是蕭辰淵自導自演,還不知在謀劃什麼。有千百張嘴,就有千百種說法,你爭我奪,很是熱鬧。
大約是大堂中太熱鬧了,以至於人們的視線都盯著爭論的人,無人發現,有三個眼生的人走了進來。
掌櫃的打量了一下這三人,一男一女一個孩子,看上去年歲都不是很大,三人之中,要數女子的穿著最為華貴,大約是怕冷,披著極厚的鬥篷,麵容普通,麵頰上一簇梅花卻是很耀眼,平添了幾分妖媚。不過,女子臉上有些什麼,總是會被看作不詳的征兆。掌櫃的隻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幾位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最小的那個孩子最先開口,他拽著身邊女子的手晃個不停:“娘親,我們就住在這裏多留幾日嘛,你看這裏還有這麼多好玩的,我們就多留幾日。”
女子似乎是有些驚訝,忍不住垂眸看他,掌櫃的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隻見那孩子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叫人憐惜,連他也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幾位可是從別處過來的?這您可必須住在這裏才行,我們店可是整個南漠城最有名的,這裏地處南漠王城中心,想去哪條街都很方便,若要說遊玩,那您可必須住在這裏才行。”
掌櫃的說的是天花亂墜,那孩子卻有些不高興,嘀咕道:“吹牛。”
掌櫃的麵上有些尷尬,可那女子似乎是被取悅了,掩嘴笑了幾聲:“日無,那我們不如就在這住下吧。”
這孩子見女子要住下,有些不高興,著急的拉著女子的衣袖阻止她:“娘親,他吹牛的!這才剛進城們沒多久,這家客棧怎麼可能在王城中心!”
孩子的聲音有些大,再加上尖銳,一時間竟蓋過了大堂內嘈雜的議論聲,引得人們人紛紛看了過來,大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掌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這還要做生意呢!有你這麼砸場子的嗎?”
“孩子不懂事,掌櫃的別動氣。”女子先是溫聲向掌櫃的致歉,然後蹲下身子,握住孩子的雙肩,似是哄騙,似是強迫,“久衣,我們就住在這裏了,不許挑剔,引得人家不高興了。”
掌櫃的其實是有些不想做這筆生意的,人家孩子明擺著不喜歡這裏,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亂子來呢!可他還沒說話,那一直沉默不語,被喚作日無的男子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隨手丟出一錠銀子:“一間上房,要清淨些,再準備一桌酒菜,少葷腥,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