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桑,果然是你。”從蕭辰淵背後走出來的,這不正是蕭十七嗎?方才叫她的人,是蕭十七?見瀧桑沒反應,蕭十七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瀧桑,出什麼事了?”
瀧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蕭辰淵皺了眉:“你不知道?方才在帳中,我們分明聽見你在叫救命。”
方才?救命?像是被點醒了一般,瀧桑的眼神突然恢複了清明,她反握住紅血的手:“快去園中!救楚茗連!他被刺殺了!”
“楚茗連?”蕭十七同蕭辰淵對視一眼。示意蕭辰淵去看看。蕭辰淵看懂了蕭十七的暗示,可是他卻沒有動。
見蕭辰淵沒有動靜,蕭十七出手推他:“你快去瞧瞧,別出了事。”
“那你呢?這裏也不安全。”蕭辰淵問道。
“你同紅血一道去。我和瀧桑······”蕭十七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瀧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我們這就回帳篷,帳篷有燈火,附近有衛兵,會沒事的。”
蕭辰淵還想說什麼,蕭十七卻沒再給他猶豫的機會,又推了他一把:“快去!人命關天,由不得你這般猶豫。”
“走吧,紅血。”蕭辰淵沒再堅持留下來,同紅血二人一道走了。
一眨眼的功夫,這裏就安靜了下來。園中沒有燈火,再加上涼風陣陣,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森的。蕭十七低頭去看那兩具屍體,因為天黑的緣故,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唯有濃濃的血腥味在鼻尖縈繞,揮散不去。
蕭十七隻覺得一陣惡心,她向瀧桑伸出手:“我們先走吧,等離開這裏,你再慢慢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蕭十七明明自己也害怕,可這種時候,她卻還是想著要照顧她。瀧桑不敢再在這個時候害怕,她伸出手握住了蕭十七:“公主,您小心地上。”
在瀧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了蕭十七的身子晃了一晃,她連忙抓緊了蕭十七:“公主?”
“我沒事。”蕭十七的聲音也有些發顫,可她卻半點都沒有將她的害怕展現在瀧桑麵前“我們走吧。”
瀧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在蕭十七身邊攙扶著蕭十七。蕭十七握著瀧桑的手緊了緊:“瀧桑,我在你身邊,你不必害怕。”
“公主······”
“上一次,在去荊州的路上,我也曾遇見過刺殺,那時候,我殺了一個人。同瀧生一道。”似乎是為了緩解瀧桑的害怕,蕭十七的聲音不緩不急,慢慢地,將自己心中的那一個傷疤重新又揭了開來,“那時候,像現在一樣,隻有我和瀧生兩個人,我讓瀧生幫我按著那人,我親手將劍刺了進去,那人的血甚至濺了我一身。”
“瀧桑,我經曆過,所以我很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你不必害怕,因為你不是一個人,有我在。”蕭十七的聲音像是暖陽,慢慢地照進瀧桑的心底,二人相握的那隻手給了她力量,讓她沒有那麼害怕了。
“所以公主回宮之後見不得血腥便是因為這件事嗎?”
瀧桑問道。
蕭十七不置可否,隻是慢慢地往前走著。瀧桑突然就覺得很揪心。
比方才將楚茗連丟在殺手群中置之不理還要揪心。
她不過是看見了殺手死在自己麵前便已經如此害怕了,蕭十七當時親手殺了人,她會是怎樣的心情?
而今夜,她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將這件事重新講給她聽?這件事對於蕭十七而言,大概是她這一輩子最深的一道傷口了吧。可是為了她,她卻毫不猶豫地在這傷口上又刺了一刀。瀧桑突然想起了先前同楚茗連說過的那句話。
她的身邊隻有我,我無法在這樣的情形下離開她。
是啊,蕭十七的身邊可信之人,已經隻剩她一個了,麵對這樣的蕭十七,她如何能放得下心離開?
瀧桑低低地笑了。
她大概,也是舍不得離開她的吧。
若是可以,今生就讓她們這般相互攙扶,一直走到最後吧,公主,我會不離開你,你也不要推開我。你的身邊隻剩了我,我的身邊,也僅有你而已。
回到了帳篷中,蕭十七給瀧桑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自顧自地又回到了軟榻上,抱怨道:“南漠的天真冷。”
瀧桑抱著熱茶,看著蕭十七,突然覺得有些茫然:“公主,方才的事······”
蕭十七偏了偏頭:“方才有什麼事?方才我們不是一直待在帳中嗎?我叫你來給我念書的啊。”
瀧桑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附和道:“是啊,奴婢一直在給公主念故事聽。”
蕭十七點了點頭:“方才你的那個故事還沒有念完,繼續念吧,我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