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一真人淡淡道:“此番慘事卻是我峨嵋派連累了無辜百姓。”一句話就已經給這次事件定了基調,又轉頭向旁邊的玄真子問道:“大師兄不知有何意下安置這孩子?”
其實這個徐清是讓他們又愛又恨,如此一塊良才美玉,卻毀在了眼皮底下。玄真子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樣子,淡淡道:“因果循環,須得妥善處置,我峨嵋山弟子千餘,卻不能任其流落江湖。”言外之意就是多他一個吃飯也不多,省得出去亂說壞了自家名聲。
妙一真人點頭道:“大師兄之言甚妥,我也是這個意思。”說罷掃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個頗為英俊的中年道士身上,道:“不若就醉道師兄收下這弟子如何?”
那中年道人還在神遊天外,一聽妙一真人提到了他,還微微一愣,看看徐清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嗯!掌教吩咐自無不可。”
徐清心中暗道:“這個人就是醉道人?怎麼看著也不像啊!我還以為醉道人是一個邋邋遢遢,一身酒糟味的猥褻老頭呢!不過看他心中怨氣積聚,恐怕日子也不十分順當。尤其是對妙一真人的態度,看似恭敬,實則卻有些不服。哎!勾心鬥角的派係鬥爭,看來這些神仙一流的修真人物也不能免俗啊!”
其實這也是在所難免,本來妙一真人齊漱溟乃是長眉真人的第七弟子,在前頭還有六位師兄。除去曉月禪師判出門牆,白雲大師元敬少問世事,還有玄真子、苦行頭陀、醉道人和髯仙李元化壓在上頭。雖然齊漱溟乃是掌教至尊,但也不能忽略幾位師兄的影響。如此權利不清,上下不明,自然容易滋生出問題。大家表麵上和氣,但叫起真來,誰又沒有私心呢!
徐清趕緊轉身對著醉道人磕了三個響頭,恭敬道:“弟子徐清拜見師尊!”
醉道人看著徐清那惶恐中帶著無限恭敬的神色,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笑容,道:“你這孩子命苦啊!日後也不要追求什麼飄渺無蹤的仙業,大凡能過上三五百年的逍遙日子便已是上天的對我等的恩賜了。”
徐清如奉聖旨,麵色神聖道:“弟子謹遵師尊的教誨!”
不過殿中的其他人聽了醉道人這番論調卻大多露出莞爾之色,雖然談不上嗤之以鼻,也絕對是不敢苟同。
妙一真人掃視眾人,道:“此事絕不能如此善罷甘休,非但是山下一鎮之人無辜慘死,更令廣明師太身受重傷,定要將那妖人找出,還世人一個公道!”
雖然這話說的好聽,但眾人對此卻並沒有抱什麼希望。那妖人修為絕頂,而且此次是有預謀有計劃的要給峨嵋派難堪,定然是算計周密早就遠遁千裏。當時都沒有抓住,事後再去尋找何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廣明師太已經告訴眾人,那妖人手中有碎玉鉤,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極有可能就是曉月禪師。
眾人散去之後,醉道人方才起身,指著身邊一個約莫十七八歲,氣質卻甚是老成的少年道:“徐清徒兒,這便是你的大師兄嚴人英,日後你便跟著他修行基礎。”
說罷竟極不負責任的允自行出大殿,再看金光一晃,身影已經立在劍光之上,飛天破空而去。本來這凝碧崖的大殿之前是不準禦劍飛行的,隻是醉道人本就是個百無禁忌之人,隻要闖禍了便以‘喝多了’為借口。齊漱溟對這‘酒朦子’也毫無辦法,開始還曾經罰他麵壁,隻可惜根本無用,年深日久倒也就由得他去了。